们两个完全不一样!明眼人都说我们两个天差地别不像一对双胞胎,连我都觉得……你果然是有问题!

他有了主意。等下次顾北识再这样问他的时候,他就会告诉他,从前不给他讲正确答案只是想看他为此急得大声控诉的样子,有些可爱。

而他眼里的一样,是因为他在很早的时候就触碰到了他们从泥沼中挣扎出来的坚韧的灵魂。

是不为环境所困、不被外界撼动的,让他在一成不变的生活中看一眼就心生欢喜的。

深海中亮在海平面上的星星点点微光,照着他的航线,怕他看不清楚,做他寻找着灯塔的眼睛,也做他的灯塔。

“你从十月开始的账单是什么数字,你不知道吗。我看到的时候,都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你看看你已经变成了什么德行?”李德山说出口的瞬间也有一些晃神,他发现他想要站在一个更高的、“家长”的立场上去指责李铭鄞时,竟然只能拿钱说事了。

“是高了些。可是。”李铭鄞看着他,他并不为此感到羞愧,还突然升起一点想看这个中年男人吹胡子瞪眼的心,顺带隔空飞一刀出去……

被顾北识传染了吧。

他说着,“你也知道的。比起白慕郢的花销,这些都是九牛一毛。你的承受力比不过白叔叔吗。”

这是偷换概念,李德山果真急火攻心,“我看你真是被那些个不三不四的野孩子带坏了。”

“谁能带坏我。”李铭鄞淡淡地笑了,“你吗?”

“我?”李德山被戳到了痛处,“你老子我在这方面从来干干净净,我哪一年才认识你姗姨,你不记得了?”

“我妈。”李铭鄞垂下了眼睛。

李德山一愣。什么时候改口的?他怎么都不知道。

这是这个家中最大的变化了吧,可他全然不知,没有人告诉他,他也从没有主动去关心过。

这一刻,他像一把老枪,卡了膛。

“爸,你没有必要一定要我做出什么改变,我没做错,我心里有数。我收获的,比你能看到的,多得多。”李铭鄞说得很慢,他不再感到任何情绪的波动,“钱么?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李德山找回了他的愤怒,怒极反笑,“那你再别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是吗。”李铭鄞看着他,一句困扰他很多年的话语终于在此刻吐了出来,一口浊气随之消失,心头有些舒坦,“那也行。毕竟除了给我钱花以外,有你没你,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李德山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说不出一句话。

“所以,我不用你的钱,你也不要管我了。”李铭鄞探身,手擦过他的膝盖,按开了后备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