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在樱桃树下边的,还有一个生了锈的信箱,红漆皮,和樱桃的颜色有点像,不太容易被察觉出来,大概也是在樱桃树上被打下来的。
他到树下把信箱捡起来了。信箱连锁都没有上,只是轻轻晃了晃,藏在里面的一大沓信就要掉出来。陆尤远没想看这些信里写了什么,随意窥探老板家的隐私并不好。
他粗略地扫过一眼,随即发现一件挺让人觉得奇怪的事情。这一大沓信,什么样式都有,但又感觉却了些什么。
陆尤远活了二十多年都没主动给哪位寄过信,连碰到信纸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皱着眉把露出来一小截的信塞回去,才发现这沓信是没有用信封装着的。
同样他小心翼翼地拉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这信上没有地址和联系方式,甚至连邮票都没有,就只是一张看起来漂亮的、在里面写了字的纸。
不是……陆尤远有些困惑地挠挠脑袋。那这信是从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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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尤远捧着被雨水泥土打得湿漉漉脏兮兮的信箱折返回去时,沈樊还在大厅里,不知道在和谁通话,神色平静。他礼貌地敲了敲门,没有试图去听老板和电话那头人对话的具体字眼。
沈樊听到声响,抬头瞥了他一眼,又向电话这头人嘱咐几句后就挂了电话,问,“什么事?”
陆尤远把信箱放在茶几上,“老板你看,这是我在花园的樱桃树下捡的,怕雨把这些信弄糊了看不清字,就拿回来给你们。”
沈樊道:“什么信?”
“啊?”陆尤远把信从信箱里全部拿出来,“我刚刚看了看,这信上什么也没有,不像是从别的地方寄过来的……”
沈樊蹙了蹙眉,从陆尤远手上接过一大沓信,略略看到信上隐约字迹,一时间什么都知道了。他眉头舒展开来,似乎身上突然带了点愉悦的意味,“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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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清理干净的信箱和叠得整整齐齐的信回到书房。信被雨水沾湿了一点,沈樊就将湿掉的放在书柜上晾干,又把信箱搁置到墙角下。
沈樊压根不需要对这些信的来历作任何思考。他记得时青的字体,像是小朋友抓着笔杆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写出来的,弯折处还会有不太明显的圆润弧度。
这些信纸是被时青对折了塞进去的,只要轻轻一掀就能看到里面的内容。
看到时青那些未曾和他倾诉过的想法,那些敏感得不能被触碰一点点边沿的秘密,还是他的难过、他的委屈、他的埋怨、他的恼怒?
沈樊看到这些信以前,一直认为时青是不会有什么值得思考的事情的。他的生活简单且重复,被自己半强制地留在一幢空荡的别墅里,每天只带着沈阙,然后坐在别墅的任何一个地方发呆,或者忙碌在各个地方整理房子。
他没有固定的日常活动,没有突出的兴趣喜好,没有朋友和家人。
这样的时青,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沈樊的手顿住了。他迟疑了。
他这样算什么呢?像之前强迫时青那样吗?肆无忌惮地窥探他的隐私,妄想仍旧能够凭借着不成熟的控制与惩罚,获得一个他所认为的对他全无保留的时青。
时青……愿意将这些给他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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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樊将晾干后微微发皱的信从书柜上收起来,全部收进书桌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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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樊的秘书在早晨告诉他,沈樊秘密放置在周绯身上的GPS定位消失了。
沈律一直知道沈樊在他的母亲身上放了定位器。事实上,他对于沈樊这些年来,在周绯身边做的大部分手脚都一清二楚。之所以不加以阻拦,是因为他有极大的自信护着周绯。
初生的狼崽一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