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辰钊用了力道,将人提着隔到身后,随即目光对上李幼白的,话却是跟卢辰瑞说:“那便去二哥车上!”

“二哥最小气,上回我借他三两银子还晚了几日,他便生气,不肯理我了!”

“那去你自己车上待着。”说完,卢辰钊一撩袍子,抬脚登上马车,在李幼白错愕的注视下,堂而皇之坐在她对面榻上。

车行驶起来,卢辰瑞跺了跺脚,暗道兄长不通情达理,便也不敢耽搁,火急火燎跑到最后头一辆车,冲着车夫叫道:“咱们快点走,别落后头。”

车内空间本来宽敞,但自打卢辰钊进来后,便显得有些拥挤,明明他坐在对面,当中还隔着一个小几,可李幼白就是觉得伸不开腿,怕碰到他,便束手束脚缩在角落,拿起一本书兀自看起来。

因为盗题之事,李幼白对卢辰钊很是感激,故而眼下看他也不如从前那般惹人厌烦,仔细想想,他除了不大瞧得起人以外,并无其他缺点,甚至称得上德行端正。

若非有他,她的污名着实难洗。

思及此处,她抬起眼睫朝他看去,见他背靠车壁,还是那副矜贵持重的样子,不由噗嗤一声,轻轻笑起来,她笑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到。

卢辰钊却因此转头,蹙眉:“笑什么?”

“没笑什么。”李幼白还是忍不住翘起唇角,柔嫩的唇瓣像抹了一层胭脂,卢辰钊觉得左胸处软了下,但又不肯避开对视,下颌扬起弧度,瞳仁略微收紧。

“卢世子,你手边有茶,可看得见?”李幼白是憋着笑问出来的,问完便赶紧转过头去,但卢辰钊看的出她颤抖的双肩,快笑岔气了一般。

他只消一想,便知她说的是何意思,无非指他目中无人,自恃清高罢了,他也不恼,垂眸端了茶,慢条斯理品了口,道:“笑便笑,也无需避着我。”

李幼白安抚好自己的情绪,转过身来,忽而很是认真地冲他颔首道谢:“若非卢世子仗义执言,我便是清白也无从解释,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以....”

卢辰钊挑眉,心里竟跟着接了句话:以身相许。

但李幼白没这么说,“结草衔环,执鞭坠镫。”

卢辰钊:满口敷衍,毫无诚意!

城郊茧子山因形状像蚕茧得名,山中不乏兔子野鹿狐狸等物,卢家每年都来,索性在山中买了片林子,用于驻扎行障,旁人一概不许进来,故而每年水美草丰,野物也长得足够肥硕。

车上带的东西多,刚停稳,他们便跳下马车活动手脚,各家小厮分别进了帐内收拾整理,找出存放的炭盆生火,另外几人去洗刷锅碗瓢盆,准备用来做晚饭的。书童抱着绵软的被褥铺床,检查了火烛,防虫防蛇的药粉,便去紧锣密鼓的清扫。

卢辰瑞拉着李幼白说个不停,无非是讲茧子山的由来和典故,说完便介绍何处可以猎得兔子,何处容易找到野鹿,说的滔滔不绝,抑扬顿挫,李幼白听得两眼放光,便跟着他去捆绑箭囊。

两人一拍即合,背起弓箭便往北边走。

踩着枯草,脚底并不像在平地那般硬实,平日阳光晒不到的地方,仍有积雪,密密匝匝覆盖着阴凉处,没有刚下时那样软绵绵,而是硬邦邦的似冰非冰。

李幼白走的很慢,卢辰瑞回头叫她:“快过来,这里我很熟,没什么难走的地。”

他便要拉李幼白的手,李幼白看了眼,屈膝用力,自行迈过碎石,卢辰瑞摸了摸后脑勺,见她果真走快了,便赶忙跟上。

待卢辰钊与二房三房兄长交代完射猎事宜后,出了营帐才发现卢辰瑞和李幼白不见了,遂唤来卢辰瑞的书童,一问得知,他竟带着李幼白入了林中。

冬日树木枯败,不如夏日繁盛,故而视线好,他抓起弓箭按照书童说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