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半青不知从哪弄来的艾草和桃木枝子,摆了满满一炭盆,丢进去炭块点燃了,随后端到春锦阁正门口,扭头冲着李幼白道:“姑娘快来,跨火盆,去晦气!”

李幼白笑:“哪有什么晦气。”但还是按照半青说的,从月门处,到廊庑下,最后再到主屋门口,连跨了六次火盆,总算完事。

半青被烟熏得睁不开眼,赶紧端了火盆用水灭掉,嘴里还念念有词,白毫跟李幼白说,这是跟库房方嬷嬷学的偏方,灵验的很。

“姑娘,听闻孙家来人了。”

李幼白没想过,会因为此事跟孙家人坐在同一张桌前,孙映兰眼睛都哭肿了,旁边横眉怒目的男人一语不发,便是孙映兰的长兄孙少辉,他本是父亲派来接孙映兰回家过年的,却不知她如此胆大,做出这般丑事。

他很想甩袖离开,但碍于公府权势,硬着头破留下来,孙映兰对着他哭了许久,他听的厌烦透顶,越发觉得这个妹妹没出息,没追求,分明父亲送她来是为了学习,来年准备乡试,不求她考的多好,但只要能上榜,父亲便能托人将她安排到宫里当值。

她倒好,非但忘了自己要做什么,还惹出这样的麻烦,等着他来收拾残局。

孙少辉越想越气,余光扫到孙映兰的脸,怒火中烧,低斥:“还嫌不够丢人!别哭了!”

长兄如父,孙映兰当即噎住,虽还在落泪,可声音全都吞了下去。

李幼白很快明白孙少辉的意思,他是想护住孙家的脸面,所以才把她叫过来,让孙映兰当着国公夫妇还有卢辰钊的面,跟她道歉,也就是说,只要孙映兰此时说对不起,那这就事便就此揭过了。

她还没点头,孙映兰便走到她面前,福了一礼,带着哭腔道:“是我做的不对,李娘子,还请你手下留情,放我一条生路。”

李幼白望着她,心里翻江倒海,做错事的是孙映兰,为何现下的局面变成这样,仿佛她不接受孙映兰的道歉,就是要把她逼上绝路。

见她不肯点头,孙少辉帮腔:“李娘子,是我家妹妹糊涂,她做了错事,但希望你能给她改过的机会。当然,我们也会尽可能弥补你的损失,这是五十两金,是我的诚意,望李娘子收下,便见此事忘了吧。”

五十两金,很是大方的数字。

李幼白看向旁侧端着平底托的丫鬟,终是没忍住,反问过去:“孙娘子不打算在书院澄清我的清白吗?”

孙映兰一愣。

李幼白又道:“所以你的道歉仅限于私底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的,毫不走心的悔过,是吗?所以你根本不在意我的名声有损,罪名压头,你的道歉,只是为了让我不要追究,是在图穷匕见时迫不得已的举动,并非出自真心,是与不是?”

不只是孙映兰,连孙少辉也惊住了,他却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娘子,竟有如此气魄,当着国公爷的面,半分情面也不给。

遂也冷了脸,“李娘子,你要知道自己是在卢家家学,要以大局为重,总不好为了满足自己不顾公府名声,你....”

“她怎么了?”旁观的卢辰钊冷冷反问,目光对上孙少辉的,轻轻一挑:“孙娘子入家学前,便先看了家学规矩,每一条都该铭记于心。偷盗,污蔑,在我朝国法律例中,是要受杖刑,流徙或者刑狱之罚的。即便是在公府,她这种行为已然犯了大戒,依着院规,需得杖三十,逐出书院...”

“卢世子,未免太严重了吧!”孙少辉变了脸,说话也带上不满。

卢辰钊:“便是看在孙家的面上,故而公府没有对孙娘子下重刑,但经由诸位先生及本人商议,变更处罚如下,孙娘子需当着书堂众人之面,向李娘子公开道歉,以此获得她的谅解,除此之外,即日起,孙娘子的书院座次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