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撞,撞的额头通红,也是哭的惨淡可怜。

卢辰钊冷声道:“碍眼,带下去。”

事已至此,水落石出,但真相仍被捂着,在李幼白从圣人堂出来时,孙映兰跑到萧氏面前痛哭。

她知道无力回天,便把指望都放在萧氏身上,此时哭的妆花了,鼻涕眼泪一大把,却也顾不得什么,膝行上前抱着萧氏的腿哀嚎。

萧氏头疼,儿子那边秉公办事,向来是个不通人情的,而孙映兰的背后又是孙家,她不好不给面子,两相为难,她只能一声声的叹气。

嫁入镇国公府几十年,萧氏学的最透的便是虚与委蛇,便是做不到,也叫人觉得尽了全力。

其实她何尝不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但那个儿子早就不是四五岁的年纪,他可不会听自己摆布,他有主见的很。

萧氏朝栾嬷嬷递了个眼神,栾嬷嬷便取来案上的干净绢帕,弯腰给孙映兰擦泪,又亲自端来茶水给她润嗓子,屋内屏退了丫鬟,此时只余孙映兰的哭声。

跟在萧氏身边久了,栾嬷嬷知道主子的心意,遂好言好语劝着,很有耐心。

“孙娘子莫要伤怀,我们夫人看了难受的厉害,你来公府一年多,夫人的心肠你最懂了,她心软,见不得人哭,更何况是孙娘子你呢。今夜夫人便会跟世子爷说,事情如何解决,说到底还得看世子爷的态度,毕竟书堂的事,夫人从不过问。

此番为着孙娘子,夫人已然破例了,成与不成,且等等看吧。”

闻言,孙映兰哭的更伤心,她自是能听出话里的意味,萧氏肯帮忙,却又不会拼尽全力帮助自己,但她再哭也无用,毕竟她在公府,没有多大的话语权。

遂抹着泪告别,伤心地走出主院。

翌日清晨,卢辰钊到主院来用早膳,栾嬷嬷递给他一条巾帕,提醒道:“世子爷,昨晚孙娘子来过,哭哭啼啼好一阵子,搅的夫人整宿头疼。”

卢辰钊回头瞥了眼,见萧氏正在捏额,便嗯了声,没再多言。

刚坐下,卢诗宁便探过头来,问:“哥哥,你真不打算给孙家面子?”

“孙家有什么面子?”卢辰钊笑,拿起箸筷夹了口素菜。

卢诗宁咂舌,她虽然不喜欢孙映兰做派,可若将她盗题且嫁祸人的事公之于众,打的便不只是她孙映兰的脸了,到时两家难免生出隔阂。

俗话说的好,宁与千人好,不与一个仇。

狗急还跳墙,何况孙家盘子大,宫中又有做贵妃的亲戚,这种门户不好为敌,和和气气的最好。

萧氏抬眸,温声道:“我觉得,威慑一下,叫她知道错了,便足够了。不必搞得兴师动众,省的伤了两家来往。”

卢辰钊掀起眼皮,清凉的目光扫向萧氏,萧氏也不知怎的,就被那沉稳持重的眼神镇住,连呼吸都微微缓慢起来,自己生的儿子,越发不像儿子了。

她不禁怀念卢辰钊六岁前的乖巧可爱。

“她做下错事时,便没想着饶过李娘子。若我没有查出真相,李娘子会是什么后果?背着盗题的骂名,走到哪都没法抛下,哪怕她日夜苦读,考得头名也无济于事,因为她盗过题,身上有污点,有污点的人,一辈子都会背负这污点带来的反噬。

于李娘子而言,她的前程和抱负,都会因为孙娘子的陷害彻底毁掉。

所以,做错事的人,不该被姑息。”

萧氏哑口无言,暗自叹了声,早知徒劳,竟也丝毫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