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怎么又不理容郎了？”容郎努力站起来，就剩最后两步了，“我马上就可以……碰到相公了。”

“啊啊啊啊”

“不要不要！你放了他！你放了他！我求求你了。”文璨崩溃地坐在地上，发出悲怆地哀鸣，他擦着眼泪，哽咽，“ 既然他是因为我。我可以以命换命。”。

柳无之没说话。

文璨抬头一看，哪里还有柳无之的身影。

他背起月牙，跌跌撞撞地往崖上跑。

周容珩艰难地爬起来，往前继续走了半步，嘴中鲜血如泉涌，身体里乱窜的内力像是要把他撕裂，他整个人匍匐着倒下，手背和身上其他露出的皮肤，逐渐长出黑色的毛发。

柳无之问他:“周容珩，你可后悔？”

周容珩红着眼睛，尽管此时非常狼狈，仍然想要起身，以人类的姿态站着。

他爬起来，晃了几下，笑道:“我……从未后悔过。”

“百年以后，他就不再是他。”

“那便如何？他死后，我会等他的转世，转世死后，我会等他转世的转世，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可据我所知，与妖苟合过的人，来世能投胎为人的，少之又少。”柳无之道，“没准下一世，你这心上之人，就变成了一条狗。甚至连狐狸都不是。”

周容珩扯动嘴角，看着前面，虚弱地说:“他若变成一条小狗。没有主人，我就养着他。若有主人，我就也变成一条小狗，和他一起摇尾巴。总有一世，他会重新投胎成人。我们会重新在一起。”

柳无之鼓掌，也报以微笑:“真是痴情，真是可笑，真是……可怜。你凭什么认为，他就会想和你在一起？他的下一世为什么又要为你左右？生生世世又为何要与你绑定在一起？”

周容珩带着血的脸上出现一秒空白，随后阴狠道:“与你何干？”

“那他呢？”柳无之指着“文璨”，“他真的想与你这个狐妖，生生世世在一起吗？”

“周容珩脸色苍白，嘴角又源源不断流出血来。

“闭、嘴！”周容珩已经快要维持不住人形，一动气，身上的毛发更多，呲着獠牙，冲柳无之咆哮。

他看向“文璨”，伸手，就能触碰到了。

“文璨”身上的结界瞬间将他弹开。

“你的修为已经维持不住人类的皮囊了。还要继续往前吗？你如果真变成了一只狐狸，还有往下走的必要吗？”柳无之看着他。

周容珩的指尖都在滴血，呼吸重了许多，笑着说:“我……对他说过……不死……不灭……”

跑到崖上的文璨好像不知道什么叫悲伤。他的额头一直往外冒汗，眼泪似乎转成了另一种方式，在他身上下着雨，将他整个人浇透了。

他声音嘶哑，叫着容郎。

然而崖边的几人似乎没听到他的声音。

他直直地看着浑身是血的容郎。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的场景。

废弃的屋舍，里面长满了蓬蒿。

他率先看到了一条漂亮的狐狸尾巴，他有些着急，想一睹这只总有漂亮尾巴的狐狸长什么样。

拨开蓬蒿，看到了它的全貌。

他当时就想:好漂亮的狐狸。

后来，一直也没把这个想法告诉过他。

似乎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合适的时间来说这个。

周容珩又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痴痴地看着“文璨”，他这时候才感觉自己的修为快要散尽了。

内心开始恐慌。

要是相公再被欺负了，他还有能力保护他吗？

他会不会嫌弃自己？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再漂亮。

对了，他最喜欢的就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