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3)

缓缓起身,却不料不小心牵动了伤口。身上一阵钻心的疼,蚀骨地连着心,一个趔趄跌倒了下去。

她咬着牙勉强颤颤巍巍地起了身,扶着灰土墙一步一步走了出去。此时已有好些人在院中忙活着了。她走至染缸边便跌坐下来,纤手抱起一大堆素布开始如往日一样浸染晾晒。

几个舍人也走了开去休憩了。几个时辰过去,手中的动作已变得麻木机械了。但那几个舍人仍坐在不远处的回廊下目不交睫地盯着她。兰烬落抬首拭了拭额头滴落下来的汗水,继续着手中的活计。而那几个舍人因起得太早,已仰着头沉沉地睡了。

晾晒起浸染好的染布,她俯下身拿起另一块素布染色,正一抬首,却见一双精致的凤凰金丝苏绣鞋,再往上看――是一席胭脂红蜀锦瑞锦纹牡丹缎裙,然后是一张眉眼间略带讥诮的艳若桃李的熟悉脸庞。

她心里咯噔一跳。

皇后厌嫌地提着裙摆,生怕这里的污浊弄脏的她华贵的蜀锦裙。她迈进一步,俯下身,嗤嘲地看着她笑道:“懿婧娥,未料及你生活得这般凄惨啊。这一道道伤痕,看得本宫都心疼了。你看你这样漂亮的一张脸……为何要跟那个贱人如此相像!”

皇后凝视着她的目光瞬间冷冽起来。她深深的凤眸中,似暗藏了深深的仇恨,望不穿。那句话不经意间流露的话却是听者有意――贱人,贱人指的是谁?

“皇后娘娘,贱妾如今这般田地难道不是拜您所赐么?您看到贱妾这副落魄的样子,是不是很高兴?”

她转身继续忙碌着手中的活,冷冷道:“娘娘请回吧。杂役房污浊,休要让娘娘沾染了晦气。如若是因此而失去了皇上的恩宠,贱妾可担当不起。”

皇后俯下身睇她,笑得如魑魅魍魉:“呵,落魄到这地步了还这么嘴硬。说,你可还敢与本宫作对了?”

她别过头去,只冷然一笑,不言。

“晚晴,将本宫赠与懿婧娥的礼物呈上来。”

皇后直起腰,目光如炬似笑非笑,让她背脊隐隐发凉。这时唤作晚晴的宫女,应召端着一壶酒姗姗走来。

走近她身旁,晚晴一抬首,看到兰烬落的脸庞,身形一颤:“娘娘?!”

说着便扑通一声跪倒下来,酒壶摔落在地,:“娘娘饶命,求娘娘宽恕晚晴,晚晴当初实为无奈啊……”

皇后心中莫名一慌――这婢女究竟是何人,为何会……

如是想着,她气急败坏地扬手往晚晴脸庞上就是响亮的一个掌掴:“贱婢,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这贱婢怕是疯了,菡萏,快快拖出去将乱棍打死!”

“诺。”菡萏不动声色,办事极为老练沉着,不愧是尉迟苡的心腹之人。

兰烬落沉吟着。这晚晴,当真是疯了么?为何皇后如此慌张地断言她是疯了,还要处死她?

处理罢了晚晴,菡萏折回来拾起地上摔落的酒壶,递与了皇后。皇后气消了些,接过来手执酒壶,阴鸷地笑了起来:“懿婧娥,你可知这是何酒?是蒸馏了的绍兴酒,你我二人畅饮一番可好?”

这绍兴酒蒸馏了,烈度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连海量的男儿都可望而不可及。皇后这等大家闺秀的弱女子,竟要畅饮烈性的绍兴酒?即便皇后受得了这酒的烈性,自己又如何受得了?

“皇后娘娘说笑了,娘娘金贵之躯,贱妾岂敢僭越尊卑与您共饮?”

“哦,是么?当初在凤阙宫目无尊卑的是你,今时今日义正言辞说不敢僭越位分的也是你。兰烬落,你既然这般退让,本宫便不勉强你了。只是这酒么,还是要喝的――”

正揣测着尉迟苡话中的意味深长,皇后已掀开了壶盖,大肆往她身上泼洒下来。烈性的酒触及才被鞭笞过的裸露的肌肤,钻心的绞痛铺天盖地的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