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摘下围裙和手套:“好嘞,姐。”

徐雀澜走到饮水机前,用纸杯接了一杯温水给她:“大姐,你有健康证吗?”

“有,有,刚办的,”女人连忙点头,“我姓赵,小儿在这边上初中。我想着找个离学校近的,好照顾他。我啥都能干,保证勤快。”

女人说话带着浓重的方言口音。

徐雀澜点了点头:“那我这边的情况也和你说一下,我们这边就像餐饮类的服务员或者说是各种店员,底薪都是一个月两千。我这边是新店刚开业,然后需要两三个人负责备料、拌菜,拌海鲜,炸蘑菇,做炸物这种工作。一天下来比较累,一般上午十点钟之前就得准备好一天要卖的东西,因为顾客十点以后陆陆续续就来了。忙不过来的时候还要负责收银,当然我一般在店里收银,所以也不常让你做额外的工作。这个工作量,我目前能给到的底薪就是 3000 一个月,加班有加班费。试用期过了以后给交社保,不要社保的话就把社保的钱折成工资给你。大体就是这个情况,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我都能干,什么都能干。”女人道。

“好,愿意的话你可以先留下来干几天试一试,把身份证和健康证复印一下给我就行了。”

徐雀澜看了她一眼:“赵大姐,听口音,你是山西人?”

“是,原先是晋中的,”女人点头,“带着儿过来的。”

“在里面待了几年?”徐雀澜看着她,问道。

女人愣了愣,片刻之后反应过来徐雀澜说的是什么。她有种被戳穿后的羞愧,双手绞着,神情有些紧张。但挣扎过后,她还是抬头道:“五年。”

徐雀澜喝了一口水,又问道:“什么事儿?”

“故意伤害。老汉打我,打小儿。打急了,我捅了他两刀,”女人转过脸,“他没死。我坐牢了,刚出来没几个月,带着儿跑出来了。”

女人说完这句话,像是也做好了被徐雀澜赶出去的准备。然而徐雀澜只是点了点头,她从抽屉里找出一双手套,又拿了一个围裙给她:“行,你先干着。等会儿小刘回来,你看看他是怎么干的。没事儿的话今天下午你就可以上班了。”

女人有些错愕地看着她,徐雀澜则面不改色地走到玻璃柜后:“我姓徐,叫我小徐就行。”

小刘拿着买来的草莓回来了,把超市小票和草莓一起交给了徐雀澜:“姐,今天超市草莓六块钱一斤,可便宜。我买了三斤,剩下的钱我转回给你了。”

徐雀澜点了点头:“剩下的钱你留着吧,中午自己去买点草莓吃。今天这个大姐就来干活了,她姓赵,有什么事情你教教她,让她尽早上手。”

小刘高兴极了,但还是没要那些钱:“不了姐,你留着给粒粒再买。”

赵大姐戴上了手套和围裙,生怕自己慢了一秒就会失去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她跟着小刘,听他讲怎么备料,什么时候去菜市场。徐雀澜在一边打包预订单一边听着,在赵娜学着小刘的样子将料搬上来时,低声问道:“你男人是做什么的?”

赵娜的唇动了动:“原先矿上的,叫我捅了两刀,现在干不了体力活。”

“还是离不了婚。”

赵娜在监狱生活里养成了沉默寡言的习惯,但兴许是今天终于能说起这段往事,又或许是徐雀澜温和耐心的态度总让人忍不住向她倾诉,她多说了几句。

“原先打我,打得我骨折两次。我想小儿还小就忍了,因为又要他拿钱,小儿还要上学。”

徐雀澜用夹子夹着贡菜:“现在呢?”

“出来以后我回家了,儿说要饭都跟着我。我就给他偷偷办了转学,带出来了,”赵娜边看边学,往打包盒上缠保鲜膜,“这两天刚找了个学校给他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