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抓无依无靠的小妖,已经足够宽容,但凡他们有相依为命的亲人,或者有路人施加援手,都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可事实上,这大半年来,妖族不敢出手,人族更是只想独善其身,睁只眼闭只眼。”

“说得唐皇,不还是欺软怕硬,为了自保!”

听着一旁修士的翻译,姬见鲤提着剑,气得满脸通红:”今日哪怕是妖,我也要救!”

“痴人说梦。”凌苍粟也丝毫不服软。

他一挥手,就要将木匣取走。

只要没了阵眼,法阵形同虚设。

眼见着无法沟通,狼妖轻轻摇头。

她身后的妖得了令,十来只妖齐齐摧动法阵。

暗室内还活着的妖们剧烈地抽搐着,疼得满地打滚。

他们手背、脊背上,灵脉清晰可见,摇摇欲坠。

这是要孤注一掷,抽干他们仅剩的价值填补灵脉。

凌苍粟要拦,被四五个妖修截堵。

原本已经离开尸山的木匣,又重重落了回去。

血肉堆砌之下,法阵隐约亮起血红的光。

危机时刻,一道青蓝色的光掠过。

黑发青衣的俊秀青年捏着骨令,现出身形。

缠朱卷起一道风,帮许逐星将缠着凌苍粟的小妖挥开。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问月鼎迅速依照凌苍粟的模样摧动灵力,和木匣里同族的角建立联系。

他学术法无师自通,看过一遍,便能学七八成。

为防止节外生枝,问月鼎用了十成的修为。

“压住阵,快压住阵!”

一晚上突然冒出两个人,姬见鲤已经看傻了,手忙脚乱地指挥渡火宗修士。

渡火宗的修士们慌忙施术,防止阵法反噬到问月鼎。

流光卷着木匣稳稳落在问月鼎手中,未干的血迹染得他白皙手指红了一片。

“凌苍先生。”

白泽的身份不能暴露,他低着头微微阖目掩盖住兽瞳,客气地将木匣递给凌苍粟。

“您要的遗物。”

“多谢。”

不顾木匣血污,凌苍粟小心将它捧在手里。

阵法已经失效,渡火宗的修士们忙下去解救还活着的妖。

许逐星扶住问月鼎,问月鼎冲着他笑,轻轻摇了摇头。

这幅场景,看得姬见鲤心头一痛。

“你怎么在?”

“家父和凌苍先生是旧相识,委托我来帮忙。”问月鼎收敛笑容,客气对他道,“我觉着出面不合适,便让逐星代劳。”

“抱歉,吓着姬公子了。”

“没事,多亏了你。”

见他,不合适。

姬见鲤失魂落魄地往后退。

“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做,此处的善后,就交给渡火宗了。”

妖族跑了许多,不过渡火宗在外面留了修士,理当能抓些回来。

就算抓不到,他们此行的目的也已经达成。

“...好、好。”

姬见鲤点着头,麻木地背过身去。

木匣被用灵力擦拭干净。

三人换掉血衣,沉默地走在街上。

“舅舅,我们接下来是去见妖主?”

问月鼎轻声问着。

“我去就行了,那地方不好进。”

凌苍粟将木匣递给他,勉强露出笑:“你把它护好,我明日接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