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月鼎拔出剑,用剑撑着起身。

胸膛剧烈地疼,他拿出承渡给的丹药,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

药效起得极快,转眼把他修为抬到元婴后期,身上的痛觉也近乎消散。

想要迅速攻破诏魍,得利用气感,撬开薄弱之处。

他只有小半刻时间。

请命划出道细长的流光,不断有支离破碎魔影朝着问月鼎身边的活尸聚拢。

得以解放的凌苍粟化成人形,朝着诏魍全力挥出一击。金乌们挥翅驱赶着畏光的魔影,剑光符影也适时落下。

问月鼎的修为到了合体。

转眼功夫,他同他的剑修师兄师姐一般攻到诏魍身前。

许逐星曲腿架着房梁,下腰搭弓,几乎在问月鼎出剑的同时射出一箭。

他深受魔性困扰,可准头却分毫不差。

箭矢精准地擦过问月鼎身畔,先一步在诏魍胸前轰开。

分形灵力的瞬间,请命借机嵌入。

和请命一同刺入的,还有问月鼎早就藏好,用符灰承载,用鲜血黏和的术法。

他研究了半年,就是为今日。

觉察到问月鼎这一剑蕴含着术,魔尊难以置信。

“区区元婴小儿,想咒本尊?!”

感觉到被羞辱,他激烈地反抗着,想把问月鼎重重弹开。

可已经太迟了。

问月鼎的身后是同门的手,身前是凌苍粟的盾。

药效作用下到达合体顶峰的修为即将下落。

没有时间了。

“小白泽,痴心妄想。”紫黑色的雾剧烈地颤动着。

“就凭你这点修为,想咒本尊,得搭上自己的命!”

青年不答,面上妖纹浮现,长发寸寸变为银白。

不用命,断角足矣。

他身后的白泽虚影发出悠远的长鸣,坚硬的蹄踏破石制的地。

那两只形状漂亮的修长兽角,分别脱落下半指的长度。

折了角,问月鼎的脸色一白,险些栽倒在地。

他感觉到有魔在靠近,付燃灯就在里面。

一切就要结束了。

剔透如玉的角碎裂成数百尖锐碎片,落入诏魍还没愈合的伤口,化成一个又一个细小的封印,像是羞辱一般,顺着经脉,散布在诏魍五脏六腑。

诏魍在他面前,把他重要的人抢走。

他也要让诏魍尝尝,受人制衡的滋味。

魔发出愤怒的咆哮,雾气上下来回跃动,硬生生挣开身上因果的束缚。

可刚有因果脱落,又有因果覆盖。

已经七零八落的门再次被重重推开。

“父尊,请停手!”

付燃灯风尘仆仆,领着魔兵闯入。

“您以分身之躯,毫无胜算。”

“这是分身?”

精疲力竭的阳生难以置信地看着阳霰。

“当然是。”

阳霰叹气:“我以为兄长在他一直不现人形时就能看出。”

“不过...这分神除去没实体,怕是和本尊别无二致,现在他身上的伤和咒,落在本尊上作数。”

诏魍算是彻底翻不起身了。

“燃灯。”

看到事到如今依旧没把他赶尽杀绝的亲子,方才疯了一般的诏魍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平静。

“你该知道本尊本体已经逃去西面,为何不去西面追?”

付燃灯只要一直往西,就有机会杀掉他脆弱的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