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送他回家。”看了眼已经黑透的天,云宿用手肘拐了下问恂。
“....他喝了酒,别让他出好歹。”
问恂忙不迭应下,将许逐星带出屋去。
“谢、谢谢爹。”
许逐星沉浸在“问月鼎爹妈居然肯送他回家”的喜悦中,嘴一岔,就说错了话。
“臭小子!”问恂像是被踩了尾巴,气得够呛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脑袋。
“酒量不行还逞强,走走走。”
云宿看着一旁眼神游离的问月鼎,深感绝望。
“明日就要走了。”她不舍地看着他。
“是。”问月鼎迅速回神,“舅舅说过,最多到明日午时。”
“可想好了出去后的打算?”
“参加过惊鸿会,精进修为到元婴,然后去沙泽,再去桃壤。”
问月鼎思路清晰。
玄衣鬼面要查,可已然不是最重要的事。
“除此之外呢?”云宿挑眉。
问月鼎顿时明白她的意思。
“有些事情,我是要同逐星弄明白。”他坦荡道。
半魔半人的血统,红鬼面,还有.....
他们之间的事。
“嗯,这就对了。”云宿轻笑。
“今晚就都别睡了,等你爹回来,我们再玩几局牌吧。”
翌日,午时未到。
依照凌苍粟的指示,修士们聚集在静水岸边。
许逐星肩上背着弓,怀中依旧抱着装小白泽的布包。
“恭喜诸位,以及诸位的队友,成功获得进入地字阁的机会。”
随着凌苍粟的声音落下,一扇藤木搭建的门在他们面前展开。
“请各位有序离场,离场后,你们的随身腰牌会从铜化玉。”
他话音落下,八成修士都不自觉地看向许逐星。不光是看他,也是透过他看已经离场的问月鼎。
那个在他们眼中至今不知姓名,却极其有分量的修士。
许逐星有权利最先离开这是几日下来,修士们心中悄然形成的规则。
许逐星也毫无客套的心思,环顾四周,没看到问月鼎爹娘的影子,便快走几步,一头扎入出口。
他现在归心似箭,只想回屋找问月鼎。
随后,是对修士们来说威慑力仅次于许逐星的付燃灯。
看着修士们一个个消失,藏在灌木丛里的问月鼎转过身,看向已经快要消失不见的双亲。
能让细弱残魂维持十五日不散,已经是凌苍粟的极限。
“爹,娘。”
他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小壶酒,没等父母阻拦,将其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水入喉,呛得他差点咳出声,眼眶也跟着发酸。
“我该走了。”
火燎过嗓眼,问月鼎哑了声。
“不许糟践自己!”
问恂拍着他的背,厉声道。
“就许喝这一次,往后,不要给任何人卖面喝酒。”
云宿蹙眉。
问月鼎轻轻点头。
他的爹娘是江湖人,他该以酒践行的。
他们不是别人。
掩盖住心中的苦,问月鼎轻声道:“我想看你们不戴面具的模样。”
他清楚,残魂是人死前的模样。
所以他们戴着面具,一直不肯要他看见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