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忙,他都不会忘掉答应问月鼎的事定期帮倒霉的齐改,顾好剩余的修士。
问月鼎偶尔会在他状态不好时,跟出去看一眼。
借此机会,他再次好好地认识了面对外人时的许逐星。
许逐星从不是单纯只会执行任务,他自己本就是个将才,很懂怎么让别人畏惧他,又恰好能听他话。
面对家境殷实的修士,他丝毫不怯,甚至能咄咄逼人地压对方一头。
只是许逐星很少会同他展示这一面。
得益于他对危险极其优秀的感知能力,余下的修士们过得安稳。
看到许逐星抱着“它”梳毛,问月鼎还是会萌生出诡异之感。
不知该不该欣慰,问月鼎也再没见过他戴红鬼面。
转过身,他和随他一道来的父母一同回家。
月光落下,却照不出他们的影子。
距离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对其他人都是好事。可对问月鼎来说,也就意味着分别越来越近。
他的父母身形越来越透明,却都和没事人一样。他也装作什么都不知,只是陪着娘沏茶喝,同他们说着自己一路上的见闻。
在问月鼎嘴里,他们从山林里轻巧地走出,在水边顺利地击杀了黑腾蛇,谁都没受伤。
可他不知,凌苍粟早都把他遇到的麻烦,悉数告知了云宿和问恂。
云宿不拆穿,只是默默给他倒了杯茶。
第十四日。
黄昏时分,许逐星如期而至。
“明日你就得走了。”罕见地,问恂一左一右,拎出两只酒坛子。
他大咧咧道:“月儿那孩子喝不了酒,你来陪我们喝一杯罢。”
“两位前辈,请。”
四舍五入,那岂不是让他代问月鼎来喝?
许逐星乐坏了,强行压住上扬的嘴角。
他固然能喝,可没算到问月鼎糟糕的酒量,是纯粹的侄子像叔。
而他的亲爹娘,一个比一个酒量好。
还是问月鼎拼命拦着爹娘,许逐星这才没被灌倒。
可他也喝得脸颊发红。
“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我先前对你有防备。”
“你可知是为何?”
图穷匕见,云宿率先发问。
“我知道。”许逐星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您不希望我在问月鼎身边待着。”
居然这般有自知之明?
问恂轻咳声,示意他继续。
“我出身不好,没读过几年书,之前干的也不是好事。”许逐星低着头,检讨着自己被迫过得糟糕的十七年,“和他比,我差得太远。”
问月鼎沉默地坐在他旁边的空椅上,轻轻冲着他摇头。
许逐星看不见他,只能等出去找机会告诉他,他不认同他的话。
“这都不要紧,你别妄自菲薄。”
问恂放缓语调:“是有其他原因。”
本来以为这小卷毛挺坏的,结果观察了几日,活脱脱是个可怜孩子。
反倒是他那看着老实的儿子,路上干的事一样比一样出格,小卷毛全程就在帮他打架。
“在他小时候,我们就卜到过,有个同你很像的人会让他难过。”
云宿也有点于心不忍。
“...所以先前对你有些成见,我们该同你道歉。”
他们也是真年纪大了,明明问月鼎没出生前,半个卦象都不信。
可现在,他们居然对占卜的结果介怀难忘。
月儿的宿命,或许真就在龟甲蔓延出的裂隙之外。
“我不会让他难过。”许逐星忙道,“真有谁要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