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月鼎抿嘴不语,脸上带着疲态。
“....抱歉。”
麻烦当头,他和许逐星说着过去了,可真正解决掉麻烦,才发现这事还压在心里。
他的皮肉伤是伤着皮肉,可许逐星的皮肉伤,是皮肉都没了几块。
“想去就去了,哪有什么理由。”
问月鼎不吭声,弄得许逐星愈发地燥。
别人不理他,他乐得清静。
可问月鼎一不吭声,他就不自然地开始急。
布满浑身的绑带害得他系不上外衫,许逐星自暴自弃地松手。
却依旧没敢看问月鼎。
“就,我们....我们不是朋友吗?”
话嚼在嘴里,和刚喝下去的药一样,加再多糖都发苦发酸。
他不想看问月鼎,可余光却不受控,拼命地试图攥取问月鼎的表情。
问月鼎的唇线依旧绷着,看起来很难过。
心一横,许逐星叹气:“你前些天趁我不在,瞒着我偷偷下水,你当我不知道。”
“你胡来我没说你,你也别和我计较了。”
“我不是怪你...真不是。”
烛火忽明忽灭,问月鼎眼中的火焰跳动。
他轻声呢喃:“我只是在想,是不是还能做的好些。”
许逐星就不必因不放心他,执意跟来。
许逐星很意外。
他几乎没见过问月鼎说丧气话。
这人太懒,连情绪都懒得往外放,衬得他像没脾气。
他肯和他说这些,是不是代表他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人?
“结束了才计较周不周全,能有多大意思。”
许逐星的心情突然好了许多:“有这时间,想想往后的事。”
“对了。”
他灵机一动:“你想不想看红藻在缸里头变成的人长什么样,我可以画给你!”
“过几天吧,你手还没好。”
问月鼎的低迷情绪只持续了很短一会,他脸上重新带上笑。
“你绕一圈进屋来,我现在就画。”许逐星不睬他,自顾自拿起旁边抄药方剩下的纸。
“我本来就是左撇子,我娘给我纠的右手写字画画。”他急着给自己挽尊。
“所以你上次看我右手画画丑,我左手肯定没问题。”
看他兴致勃勃,问月鼎脸上仅剩的丧气烟消云散。
他温声道:“那我过来,你当心些。”
一刻钟后。
粗眉毛,死鱼眼,比天修全境还宽阔的肩膀,萝卜一样的下巴....
“你看,是不是长得和你是有些像!”
举起纸,许逐星自信:“缸里的人脸就长这样。”
看着和他妹妹五岁时乱画一样抽象的画,问月鼎静了片刻,很给面子地委婉道:“...确实....”
一点也不像。
“说实话。”见他一脸为难,许逐星蹙眉。
“我又不是不能听真话。”
“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许逐星脱口而出:“挺好看的。”
他莫名心虚一下,随即理直气壮。
就算都是男人,他也可以单纯欣赏问月鼎的容貌。
满稻村那活尸都觉得问月鼎好看,他怎么就不能觉得。
“你觉得我好看,又觉得画像我。”问月鼎笑着,柳目微弯,“那说明你的画好看。”
许逐星略微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