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玉心满意足又精疲力尽,很快便睡了,空气中尽是甜腻的香气。
这么一折腾,慈剑英酒也基本醒了,揉了会儿额头,缓过神后,又兢兢业业进入小意温柔的慈父阶段,坐在床边捡起孩子衣服收理。
正低头理她的袜子和袖套,门乍然被推开,邵宴穿着睡衣,刚迈进来一步就猛地停下。
“我在这里。”慈剑英抬起头,温声道:“你想做什么?”
邵宴阴着脸。他自然看到人在,他之所以停下……是因为风过抚开滩涂,蒹葭湿漉漉腻在空气里,随便就闻得到细细的、春野的香气。冬夜清冷,房间里有小霸王龙仰着肚皮发过春。
“噢,我母亲这真是引狼入室了。”
他气极反笑,妒意更甚怒意,面上寒意森森:“要不要脸?这是在我家祖宅,三代单传独女的房间!”
慈剑英一点儿局促没有,安静而坦然地看着邵宴,显然已经是登堂入室、由小扶正的做派。
倒是床上邵坤玉被声音惊扰,不安地裹紧被子翻身,抱住慈叔叔的腰,将脸埋进去。 她隔着衬衣窸窸窣窣抚摸叔叔的腹肌,边摸摸边含糊道:“爸爸……爸爸?过来,亲亲我…”
在场另外两个老男人都听得出她叫的是慈剑英。邵宴死死盯着床上的少女,满身戾气骤然溃散。
他没想过坤玉还会叫别人爸爸,曾经气得使劲推他、用抱枕砸他、跳脚骂他被其他女人叫爸爸是“恶心”的小女孩,现在也学会抱着另一个男人的腰,叫出这样的称谓了。
邵宴有些失落,又觉得苦,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他轻轻扣上门,坐到慈剑英对面另一侧床边,轻柔地将邵坤玉从那人腰后拨出来,借着月色仔细注视她睡觉时的脸。
慈剑英也拿出身为“爸爸”的宽容和大度,见对方冷静了,便继续收拾女孩儿的衣物,把它们贤惠地叠起来,放到床尾凳。
邵宴注视良久,俯身轻轻刮了下坤玉的脸,这才悄悄地、缓慢地道:
“你觉得她最后会选择和你在一起?等你们更亲近,等她对男女那点事的了解程度也和我差不多的时候……等她知道了男欢女爱是什么,知道我能给她什么的时候,你觉得她还会只接受你一个么?慈总,我亲手养出来的女儿,你要小心啊。”
慈剑英有些惊讶地望了他一眼,略微思考了几秒,才道:
“邵宴,可能你觉得坤玉是你抚养长大的,所以生活方面也会跟随你的习惯。可她和你不一样,如果她认可你的生活方式…我想,她早就去恋爱了。女校虽然交友环境比较单一,联谊、竞赛之类的活动却频繁,珍珍过去几任男友,都是这些时候谈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