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更何况她刚刚新婚,还要跟丈夫蜜月。

日子就这么百无聊赖地过,邵宴每天做的时间最久的事,就是站在落地窗前,捏着咖啡杯看花匠给漫山遍野的紫阳花灌水。

这些花每两年会换一次花种,吃水勤,否则就不若上一年开得大开得好。重重蓝紫色花球压着,入目清凉,消暑正好。

邵宴淡淡看着,心里没什么起伏,也不觉得燥热。禁欲快十年,这方面他基本习惯了,大概也有年龄原因,但他连用手试一试自己是不是阳痿的念头也懒得有。

总之不想用。毕竟不同于他的“出尔反尔”,邵坤玉是真的切切实实记仇八年,如今已连个吻都不愿意给,他身体情况如何,在这种前提下也无什么紧要。

喝完咖啡,邵宴幽灵似地踱步到坤玉少女时代的房间,绕着内里陈设慢慢转了一圈。

老男人抻抻窗帘,调整盆栽玩偶的叶片,扶正座椅,最后半蹲下来,垂头仔细整理沙发前面的小圆毯,用手掌抚过柔软的短绒。

他注意到那上面似乎有点灰尘。管家回去休入伏假了,别墅里久不住人的房间,佣人打扫得敷衍也情有可原。

邵宴心想,明天他要提前告知她们,这个房间不是永远没有人住。未来哪一天,说不定哪一天……还是会有的,不应该不仔细。

毕竟他已经间接告知过邵坤玉,半山别墅还留了一个给她歇脚的地方。她无处可去的时候,还有个地方在等她回来。

当然,也算是隐晦的提醒,提醒邵坤玉,他作为父亲犹记得之前那段不客气的谈话,有资格理直气壮为她保留这么一个房间。

邵宴想着,心情泛起微妙的愉悦,仿佛他在这事情上小胜那孩子一回。老男人站起来,准备上楼健身洗澡,而后躲进储藏间顾影自怜地整理婚前写给她的信件。

就是这时候觉得有些晕,手掌发麻,胸闷,身体不舒服。

邵宴到附近的沙发坐下,头晕目眩之际,仍顺手勉强掖了掖抱枕。

刚开始他只把这当成一次普通的身体不适,但很快,邵宴就明白自己在正在经历什么。

他觉得停留在这也不错,可又怕自己待在这里,人变成鬼,房间积蕴鬼气,日后坤玉会不敢来。

于是门口驻足很久,邵宴眷恋地张望四周,还是不忍心,独自回到自己的卧室躺下,理了理衣服,思来想去确定再没什么不好,就阖上了眼睛。

事实上,他觉得这已是解脱。要看着她和别人百年好合,倒不如令他死。

他也记仇,故不想为自己恨过的人努力延长生命。况且这八年时间里,他早就已经预支掉余生大部分的情绪,是有很多恨,但更多的是爱。

他越恨邵坤玉不识好歹,越觉得曾经对她真心视而不见的自己面目可憎。

那么多情绪重重叠叠累在心里,身体看着健康,其实早就摇摇欲坠,经不起这最后的打击了。

邵宴闭着眼想从前,一桩桩一件件,每件事都与坤玉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