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是拿你和小五开刀,实际是跟我这个当娘的使性子呢!人都说养儿防老,积谷防饥,可我怎么瞧着,浑不似那回事……”
元振业这几年在大娘娘手底下当差,称得上官运亨通,只怕钱也捞了不少。李佩英当家近十多年,该耍的威风也耍够了,眼瞧着儿女们一天天长大,分出去住不仅少养了族里的闲人,节省开支,累赘少了,少爷们说亲也更好讲排场不是。
老太太无力地垂下头,遗怜想要宽慰她两句,却不知说甚么好,只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我也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儿子媳妇各怀心事,我老了,拿你们没办法,许多事想管也管不了。老二这几年春风得意,连带着佩英也比往年更有气势,这个家,迟早是要被他们搅散的,我心里有数。说是分家,可真要按老二那个分法,只怕你们三房,是要吃大亏的。我反正是个孤老婆子,棺材本早几十年就攒好了,分也分不到我头上!可老三家的,你还年轻,暮江还小,真把你们分出去了,孤儿寡母住一起,年岁又离得这样近,积毁销骨,后患无穷。我就是担心这个。我就是担心这个呀……”
元暮江是初夏生的,只比况遗怜小七岁。一个是正当年纪的后母,一个是血气方刚的继子,要真像老太太说的那样,分府别居,朝夕相对……那事情可就麻烦了,只怕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简直不堪设想。
遗怜越发心焦,只恨不得自己明天就被吹吹打打抬出元家,彻底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老太太说得这些话,才是真累了,遗怜服侍她躺下,又才回三房。
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秋白说话,遗怜也没听见。
秋白忍不住提了提嗓门,道:“太太?太太你在寻思甚呢!五少爷身边的小厮,唤云松的,昨儿打发人来报,他妈前日没了,想问太太告两日假。”
有了老太太的提醒,遗怜再处置元暮江的事情,莫名就多了点避嫌。
“既是没了娘,按照规矩办也就是了,不必再来回我。”
三房的事情,基本都是秋白经手在办,她原就是扯闲篇扯到元暮江身上,见遗怜一脸的心烦意乱,也就岔开话题,不再说了。
三房院门上的匾,是元暮江亲手题的,他读书虽不怎么样,字却写得好。“清平居”三个字赫然挂在正中间,遗怜想装看不到也难。心里总感觉别别扭扭的,很不得意。
元暮江就在这时候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白色的绸布包袱。
遗怜看他就有些来气,立马端起继母的架子来逼问:“急急忙忙的,上哪去?”
继母相看霍家,未果,元暮江温书的时候,听下人们嚼舌根,听过一嘴。今天一下午遗怜都关在房里生闷气,他去请安的时候,秋白也告诫过。因而,那会子元暮江就不太敢上前去触他继母的霉头,回话也极为恭敬。
“问母亲安。云松家里出了事,我送两样素点心过去,放在灵堂上,充充门面也好。”
大户人家少有苛待下人的,元暮江念贴身小厮的好,送两包点心去葬礼上也没甚么。遗怜打量他小小年纪,应当也不敢骗人,还是放了他出去。
其实况遗怜还是太高看她这个继子了。元暮江非但敢骗人,他还能骗得不动声色。
当着继母的面儿,元暮江尽管摆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可真等他骑上马,往云松家里飞奔而去。他又忍不住真心微笑。
继母嫁不出去,他挺高兴的。
加油!
好!
这小子的小心思很明显啦
嘿嘿~猫猫老师回来啦!喜大普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