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过呢。”

元暮江不以为然:“他还不好过?娇妻美妾好色无度,他还想怎样?”

左拥右抱固然是好,但门第不严、取祸之端,这话也不无道理。冯七郎君弄了个罪奴收房,且不说外人怎么看他,就是冯翰林在朝上,只怕也少不了要被御史言官指着鼻子骂。

云松看事一向浅薄,只说:“好像就是因为要纳二夫人进门,七郎君还惹了官司在身上。冯家的老爷夫人不答允,七郎君却一意孤行,七少夫人夹在中间两头受气,一纸状书就把夫家告了,总之乱得很,您还是不要多过问的好。”

冯琦的家事,元暮江才懒得管,左不过都是他贪恋美色惹出来的祸事,自食恶果也是应该。黄昔玉不说别的,出身先摆在那里,公侯家的千金,绝无可能任人欺凌。梨花巷那个姓裴的女孩子就更无辜了,原就是仰人鼻息,所求不过平安度日,偏冯琦又要把她卷进大风大浪之中,这不等于断人生路吗?

少了玩伴,就少了兴致,再往外去也没多大意思。元暮江又把缰绳扔给蕉叶,拐弯抹角打听起遗怜的消息:“那边有话传进来吗?我怎么听说,霍引渔把他女儿留在文绣街好几个月了?他到底什么意思?不是说正式退婚了吗?”

老太太看得严,早中晚都派人过来查问五少爷的去向。刚过完年,家里迎来送往也多,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云松和蕉叶也被看管着不许乱跑,出府办事的时辰也有了规定。今天也就是冯家那边派了人到老太太跟前作保,不然五少爷未见得能从重重守卫中脱身。

处境这样艰难,三太太那边,云松蕉叶当然也顾不上了。他们还没有元暮江知道的多,答起话来没头没脑:“说是婚事作罢,难保霍二爷不对三太太余情未了,霍家这一阵忙着出丧,照应不及,请了三太太出来帮忙,也不稀奇。定过亲的两个人,情分还是不一样。”

元暮江怕的就是这个。旧爱难忘,旧情复燃,不过一瞬间的事儿。两个人只要天天见面,什么事都好说,一旦离得远了,变数就大。他也有将近四个月不见况遗怜了,真是想她,忍字头上一把刀,忍够了,心里那些妖魔鬼怪就全跑出来了。一个个青面獠牙,都是催他去找她。日夜难安,他何尝不想去找她?

阳春三月,清平居许多花儿朵儿都开始长苞,这些都是况遗怜曾经亲手培植过的,她走以后,元暮江不许别人过问,院里杂草都快比人要高了,也是一桩奇景。

快步走进来,元暮江在一株桃树前停下。他不会种花,只会攀折,仔细选了几支含苞欲放拿在手里,他决定今晚就要去找况遗怜。带上桃花瑟瑟,他想亲口对她讲,有情人就该在春天约见。

很晚才敢出去,翻墙动静太大,最后选择钻狗洞。黄昏时就叫蕉叶过来踩了点,把洞挖大了些,不然太挤了,一个大男人实在过不去。

出了元家,一路往南奔,元暮江一面不要命地跑,一面在心里感叹太祖的丰功伟绩。要不是他老人家圣明解了夜禁,这会子他肯定已经被巡逻的禁军抓起来,挂到城墙上,晾成人干儿了。

那样他就再也没机会见况遗怜了。想想真是难过。

遗怜这幢房的位置,他记得很清楚,到了地方就开始敲门。夜已经很深了,许久都无人应答。直接闯进去是不行的,屋里都是女孩子,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会把她们吓坏的。

元暮江耐着性子,又敲了几下,里面还是静悄悄的,一点人声都听不见。他这一趟出来,也不能挨太久,不然就会出事。

就在他快要放弃,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朱漆板门突然被人轻轻推开。

况遗怜素白一张脸露出来,待看清来人是谁,她竟一点也不意外:“你不是说,要等功成名就以后再来找我的吗?”

元暮江笑得非常不好意思,又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