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再也捡拾不起来。

大房招赘,日后生的孩子姓不姓元还两说。三房改嫁,况遗怜这个继母都走了,元暮江跟这府里的哪一个叔伯兄弟都不亲近,他还会在这个家里待多久?等着瞧吧,再过几年,老太太也没了,从这家里出去的男男女女,谁还认识谁呢?

老太太最气李佩英的地方,就在于此。

李佩英心知婆婆看她不顺眼,也不抢着说话。事情已经都这样了,二房该分的东西一分不少就行,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她才没那么多菩萨心肠,去管别人的死活。

燕窝呈上来,几个女人都没怎么喝。老太太饭后要小憩,媳妇们知趣地往外退。

元振献出京照看生意去了,来信说这两日到家,陈凤萍大概也是有些思念丈夫,忙忙的,她就要回莲香院。

蔷薇苑和清平居还顺路些,况遗怜最后陪着李佩英走了一段路。她们尽管曾经反目成仇过,时过境迁以后,好像也不觉得有什么,还能心平气和地说话。

元振业房里有个很受宠的姨娘,近来添了孩子,红喜蛋都送到清平居去了,蔷薇苑那边,更不知是何等的热闹。后宅女人一辈子,就是这样的,没劲透了。

静了一路,只在要分手的时候,李佩英忽然这样问遗怜:“霍引渔对你好吧?当初就说让你嫁,你还在那里拿乔,现在尝到甜头了吧?我李佩英看上的人,怎么会有错?”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要抢功,好像世上离了她就不行似的。在外面,遗怜还是给霍引渔留面子,没有揭他的短,只说:“好不好的,就那样。男人那几把刷子,你我心里都有数,何苦说这种话来挖苦我?”

李佩英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开来:“那倒是。男人嘛,眼睛永远只盯在升官发财娶老婆上头,旁的事,他们一概不问的。”顿了顿,她又道:“不过况遗怜,你的运气,还是比我要好上那么一点。”

“尽管我很不想承认。”她补充道。

又过了两天,遗怜就大包小包,收拾着回汝州。

先前本来答应了元暮江,许他送她出城,谁知这小子根本说话不算话,遗怜动身那天,他也喊小厮收了大包袱挂在马背上,只管做出一副出远门的架势。

遗怜喊秋白过去看他包袱里装了什么,发现都是些四季衣裳,连夹袄都备上了。就去一个多月,哪里用得着这些,云松和蕉叶脑袋里装的一定是屎,不然也办不出这么蠢的事儿。

“元暮江,你赶快把你那包烂东西放下!”

大家都在院子里清点行李,遗怜站在廊下指挥丫头们收拣贵重物件,元暮江厚着脸皮贴过去,说:“你都答应我了,又要反悔?”

秋白把元暮江的大包袱拖过来,遗怜随手掏出一件进宫面圣都可以穿的兔毛披风,扔到元暮江怀里:“你带这个干嘛?在乡下人面前展示你贵公子的格调?”

元暮江长这么大,说是过得苦,也苦,说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那也是真不知道日月更替,四季轮转。他拿起披风来看了看,大胆发问:“难不成汝州那边的人,打扮都很乡气?”

他那时候的心思,已经活络到况遗怜的父母也喜欢老实本分一点的男孩子,他到了那边,一定要规规矩矩的,尽量不惹两个老人家生气。

这么个混人,说是说不通的,遗怜只叫人把元暮江的东西都放回去,不许他发疯。

男人出门,也不在意有没有换洗的衣物,况遗怜不让拿,就不拿呗。元暮江兴兴头头翻身上马,骑在马上也不老实,又说出话来惹他继母生气:“好些日子不见霍二叔了,今天他也不来送送?”

阿罗烫伤后,遗怜往霍家送了不少灵丹妙药,霍引渔对她,反倒淡淡的。也不怎么约见面,知道她今天出门,也没听他说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