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来送行。

小时候总听人说,男儿薄幸,其实遗怜也是从霍引渔身上才真正见识到,男人的心肠,确实是更要凉些。前些日子情绵意好,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撵也撵不走,而今稍有不顺心,就另换了一副漠不关心的嘴脸。

遗怜努力告诫自己,习惯就好了,习惯就好了。然而还是不痛快,狠狠剜了元暮江一眼,她要他今天都不许再说话。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挨到午正方出得城去。

到一处开阔地界,马车停下,遗怜从车里探出头,叫元暮江回去。山长路远的,她实在不愿意多带一个累赘,何况他们现在的关系还不明不白的。汝州那边的娘姨们,眼都尖儿,万一看出什么来,还得了?

她执意离开,除了真的思念家中亲人,另还有一层目的,就是想甩开元暮江。人与人的情分,相处则有,远离则淡。元暮江此时对她上心,不过就是两个人天天见面,他春心萌动,选了她释放春情。

一旦离远些,不能常见面,没有蠢蠢欲动的少年心境作祟,男人口中天花乱坠的喜爱和怦然心动,又还值几个钱呢?不过化为无物,随风而散罢了。

元暮江当然不肯走,他会些拳脚功夫,马也骑得好。一人一马横立在路中间,不仅挡得元家的车马动弹不得,另还有几家茶商行官的家眷,也水泄不通堵在路中间。

“前面是哪家的少爷?不走就把路让开,别耽误我们赶路!”

生意人出行都得掐着日子来,眼看围堵的人越来越多,遗怜气得从车里走出来,抢过车夫手里的马鞭,狠抽了元暮江身下那匹黄风驹:“混账东西,还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