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突然吗?”元暮江不太相信,依旧半站着,准备下车。

遗怜这才从上到下,冷冷看他一眼:“我说他死了,他就死了,怎么,你有意见?”

卖大饼的商贩总不至于这样神机妙算,赶在庙会酬神这种生意最兴旺的日子,就死了。元暮江终于听出来继母不高兴,吩咐车夫继续赶路后,他竭力应付起遗怜的怒火。

他想,应当还是书房那日,自己的行为太过孟浪,便道:“那天,我……”

遗怜一听话锋不对,立即睁开眼来,一言不发盯着继子瞧。她的表情尽管平静,可平静的双眸底下,似又有泪光闪过,仿佛掩藏着无尽哀伤。很明显,那天的事,她不希望再次被提起。

元暮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道:“那天我托秋白姐姐献给您一盆花,您看到了吗?”

“花很好,我也很喜欢,多谢小五。我这些日子总病着,来不及过问你的功课,只盼你自己知道用功,多年辛苦,终成一日,别白费了才是。”

又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语气,继母的脸上,重新挂上了那种泾渭分明的神采。这一次,她没有像之前那样选择忽视,或者逃避,她回应得很直白。

有时候,冷漠的另外一层意思不就是,我不喜欢你。

元暮江学着继母的样子从车窗望出去,闹市集中人群熙攘,南北货品琳琅满目,演杂耍的,唱大戏的,好一个热闹繁华的清平世道。

然而人心却一点点冷寂下去,不受控制地,元暮江觉得特别后悔。

他不该去招惹况遗怜的。凭她那个软硬不吃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将真心托付。书上说,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风空落眼前花,许多事情,于他而言是春花秋月,于她,不过还似梦中。

再说难听点,在这一场转瞬即逝、短的不能再短的情事中,欲罢不能的,从来都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