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这般品貌,未必就要老死家中的啊。”

老太太说累了,就又躺下去,语气中难掩不屑:“女大不中留,再加上况遗怜又常年背着个天煞灾星的骂名,一般人,哪个敢去提亲?想当初,我们家可也是汴京城里有名姓的富户,得嫁高门,况家岂有不情愿之理。至于你三太太,哭也哭了,闹也闹了,跳到井里都被捞起来往我车上放,相逼至此,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家,除了认命,又能如何?”

话赶话说到这,再往下,就不恰当了,紫檀识趣地闭上嘴。恰好老太太身子乏,还能赶在天亮前睡个好觉。

莲香院那头倒也得了信,说是三房跟二房打起来了。元振献毕竟是长兄,天性就爱管束两个弟弟,彼此成了家也有些放不下。

那时节天也要亮得早些,窗外模糊能看见,元振献就蹑手蹑手下床,穿好衣裳,叫来长随,准备往蔷薇苑去。

“你鬼鬼祟祟的作甚?”陈凤萍从身后叫人。

二房同三房的争斗,大房最好是不参与,这是元暮岱死后,他们夫妻立下的约定。元振献出尔反尔,不免有几分汗颜,只故作镇定,道:“三弟妹嚷着要杀人,我得去看看……都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弟弟们为点子蝇头小利争来争去,我这个做哥哥的,总不能装聋作哑呀。”

说起这些,陈凤萍红了眼睛:“你去!你去!去了让况遗怜一并砍上几刀才好!”

元振献知道,妻子不大喜欢他管家里这些麻瓜事,尤其大儿子没了之后,连带着陈凤萍的身子也不大好,寻常汤药不离口。若真惹出她的气性来,只怕蔷薇苑那边还相安无事,莲香院这头倒先要抬了死人出去。

人到中年,不就图一个有妻有子,福禄双全么?元振献终究还是听他夫人的话,又卸下衣帽,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