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美言几句,早前是我猪油蒙了心,原是同二爷闹气,无意中竟伤了老太太的心。老太太要是气我,叫了我去打骂,那才好呢。”
早些年,媳妇里头若论同老太太贴心,那肯定是二太太。大太太常年在外,三太太又是后来的,二太太怎么不比这两个人强?如今瞧着,却大不一样了。
早上大太太、三太太来请安,老太太嘴上说着一概不见,让撵了她们走。可私底下,却又吩咐小丫头往清平居送东西,一碗热奶子,老太太说心口闷吃不下,见三太太清瘦,往后都匀给她吃。
那碗鲜奶可是小厮们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挤出来的,送进寿春堂的时候还依依冒着热气,老太太却看也不看,只叫往三房送。宫里贵人才能吃到的东西,说赏人也就赏了,抬举这个,打压那个,老太太的用意,显而易见。
这就是很不满二房了。
许多事,紫檀心里明白,嘴上却不好说。加之,她跟李佩英这样银货往来,已有七八年之久,猛一下断了,难保对方不多想。
顿了顿,紫檀只好拐着弯儿提醒:“老太太的为人,您比我清楚,她最不喜欢强人所难。要我说,您这一阵子,好歹顺顺她的心呢?前儿您那样点名道姓地说她跋扈,说她守财,老太太听了,哪还过意得去?现在才想起要做好媳妇,要说好话,早干嘛去了,事情都过去多少天了?二太太,您糊涂了呀!”
这些事上,李佩英从来也不犯糊涂,怎样才能哄老太太高兴,她心里更是明镜一般。这几天只是故意赌气,不想再跟以往一样,在老太太面前点头哈腰,唯命是从罢了。
老太太不许分家,李佩英偏要分,老太太不愿见到老三媳妇改嫁,李佩英偏要把况遗怜风风光光地嫁出去!这么多年,空担了管家的虚名,操着当家太太的心,权力却牢牢握在老太太手里,李佩英也是贪恋权位的人,事已至此,她无论如何,不能再忍下去!
趁元振文死了,况遗怜改嫁,再把元暮江过继出去,日后随大房北上南下地做生意,偌大一个元府,不就只剩下二房在住?届时,老太太再怎样不松口,这个家,不照样还是分了?
李佩英自认这个法子十分的不动声色,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凭他是谁,也挑不出一丁点错。
所以这些日子,她豁出脸面也要跟老太太对着干,绝不能服软。要知道,权力可是这世上最捉摸不透的东西,一旦受其驱役,就极有可能终身抬不起头。李佩英前半辈子已经受够了老太太对她的摆布,后半辈子,她要自家说了算。
李佩英笑着对紫檀点点头,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可紫檀却从她混不在意的眼神里看出来,她或许并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到底不便多说,紫檀暗自叹气,依旧客客气气送李佩英出去。
从寿春堂出来,又拐去清平居。
从二太太撺掇三太太改嫁以来,上上下下,得罪的人不少。因为霍家的事,跟三太太的关系更是僵。绿珠不想看李佩英自讨没趣,还劝她:“三太太……毕竟与您不相干。这些日子为了她,费了咱们多少筹谋,人家不仅不领情,只怕还恨您!”
只要能达成目的,李佩英从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何况霍家的事,她确也有失察之责,况遗怜受了委屈,干脆送上门去,让她逞两句口舌之快算了。最重要的是,她该嫁人,还是得嫁,而且得快点嫁。
李佩英想起来,这两日又搜罗了不少适婚的男子画像,便叫绿珠回房去取,她自己,则悠哉悠哉地,先找弟媳说话去了。
“嗳哟,是我来的不巧了,不成想小五也在。”
元暮江也是刚坐下,今儿好容易天晴,学堂里有半日假,几个年纪相仿的友人约了去猎场跑马,他特来请继母的示下。
还没来得及张嘴,丫头们就嚷嚷道,二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