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二太太来了。元暮江顶烦大房二房,可人家毕竟是长辈,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

“侄儿请二伯母安。”元暮江起身作揖。

遗怜亲自铺的坐垫,上的茶点。李佩英顺势拉了她的手,刚想没大没小地打趣两句,又想到元暮江在,只好笑着改口:“这时候,小五怎么有空来孝敬你母亲?难得半日假,还不跟你三哥哥、四哥哥一般,到外头疯跑一通,只管窝在家里作甚麽?”

跟家里的叔伯婶娘相处,元暮江惯常都像个死人,不说不动。一张冷脸万人瞧,大家见怪不怪,李佩英懒得跟个蛮牛置气,更是笑吟吟的。

还是遗怜站出来替他说话,开口前,甚至还亲手替元暮江理了理腰上的水晶绦带:“二嫂还说嘴,小五这冷眉冷眼的脾性,纯是老太太还有你们惯出来的。多少次我都想拘他在家里,静下心来读两本书,总是不成。眼下好容易安静一会子,二嫂又挑唆他到处跑,真难为我们母子,竟一辈子要受你这种黑心嫂嫂的辖制。”

李佩英心道:我巴不得你快点嫁出去,你竟还打算一辈子受我的辖制,阿弥陀佛,真是罪过。也就不敢再拿话挤兑元暮江,况遗怜这个人,不好惹。去年冬天,不过晚发了两天三房的月钱,她有本事拿翦刀闯进蔷薇苑,指着李佩英的鼻子,问她是怎么当的家。

元振文死了,况遗怜的性子瞧着还好一点,但李佩英还是不敢太拂她的意。恰巧这时二等丫头桃酥正在一旁围炉烤柿子,李佩英问那丫头要了一块,专心吃起来,总算顺理成章地把嘴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