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岳母在上,小婿赵徴,此次特来拜见……”

少年容色气度无一不出彩,这一声落落大方的自报家门,饶是高家二老本来对他存着些不满,在此番礼待下,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周围乌泱泱的人,他们高家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起来吧赵三郎……”

高淮语气淡淡地,虚虚伸手,将人叫起。

光是这一句赵三郎,所有人便听出了高家相公的意思。

若是寻常人家称心如意的女婿,老丈人见了面少不得喊一句三郎,或者称字,以示亲近。

但到了高家这里,明显地就看出了区别。

高家不是很满意这个姑爷。

显然,赵徴也从这细微之处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受待见,脸色白了白。

但他没有气馁,而是行了个庄重无比的肃拜之礼道:“往日是我失了礼节,竟无一次与自己的妻子上门拜见过二老,如今心中十分惭愧,因此特来赔罪,还望岳父岳母以及舅兄们宽宥一二……”

赵徴长了一张温良又无害的脸,语气又是前所未有的谦卑与真挚,一上来的话便将高家人给整意外了,面上虽不显,心中却是惊异万分。

这还是上京城中那个大名鼎鼎的道士公子吗?

若不是知晓此子面貌,高淮都要怀疑女婿被人给调包了,竟如此识相,身上全然没有传闻中对女儿百般抗拒之意,甚至看向女儿的目光中还颇有情意?

真是见鬼了!

但一码归一码,纵使心中乱了套,面子功夫也得做好。

也许是赵徴这一番低头真的有了作用,高淮与冯氏的面色都和缓了不少。

“呵呵,女婿严重了,没有什么宽宥不宽宥的。”

高淮淡笑道,给身边的三儿子景华使了个眼色,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高景华立即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对着赵徴拱手言道:“那边竞渡赛开始了,妹夫不若与我们一道去看看?”

竞渡,是一种泅水类的比赛,水中置一银瓯,第一个抢到水中银瓯的人便为胜,相比于其他表演,这种刺激性的竞渡游戏更能吸引人,观赏性和娱乐性也要更高一些。

“荣幸之至。”

拱手一礼,赵徴露出一抹浅笑,随着高家男子过去了。

对于舅兄的举动,他心里门儿清,必然是岳丈的意思,想探探他这个便宜女婿的底。

对于这种间接的盘问,赵徴不仅不会抗拒,反而还有些希冀,因为这代表了自己在岳家眼中还有翻身的机会,至少不会被一否到底。

挺胸抬头,赵徴略有些紧张,但想到这关乎他能不能得到岳家的欢心,他立即又振奋了起来。

临走前,他朝着攸宁笑了笑,眼底全是稀碎的情意。

攸宁显然看见了,但她不知作何回应,只好回避。

留下观察了半晌的冯氏满脸惊诧地左看看女儿,右看看女婿,心中浮现出了无数疑问。

“现在可以与娘说说了吧?”

目送父兄领着那小神仙离开,攸宁总有一种一只兔子被一群狼包围的怪异感觉。

冯氏的话唤回了她的思绪,左手牵着还在吃糖的小妹,右手挎着娘亲的胳膊,攸宁臊着一张脸将后事悉数告知了冯氏……

“你说那小子要为你去考功名?”

委实是吃不消这个劲爆的消息,冯氏拔高的音量立即引来了周围游人的注目。

第六十九章

感受到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的目光, 攸宁急得比了个小声些的手势,这才让冯氏收敛起来。

“他是认真的?”

冯氏惊疑不定地问道,想要确定这一消息。

“看起来不假,日日都去公爹那里聆听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