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我给你的礼物可能有点揭伤疤。但是已经拖了这么久,再不拿给你实在说不过去。时间差不多了,可以给你看了。”
这番话引起了包括安杰拉在内每个人的兴趣。福尔摩斯带着魔术师的神秘神情从脚边把一个大盒子拎到了茶几上。哈德森太太目瞪口呆地看着,安杰拉反而比较平淡。侦探打开盒盖,从里面端出了一面钟表。
安杰拉怔了一下。我和哈德森太太都不记得这是怎么回事,只有福尔摩斯像魔术师看见了预期的观众反应一样。这本来是一个普通的暗色木壳钟,但表盘以上的部分被改装过,加长了一些,略显古怪,上面加了一块暗板。
“这是……”
福尔摩斯向安杰拉点了一下头。我才想起来这面钟的来历,他们都不愿意说出哈蒂多兰的名字,这是当初她给安杰拉的礼物。一时间大家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改过了?”
“对,原样装上太无聊了。快到整点了,你可以倒计时一下,从十开始”
我们几个静悄悄地看着秒针一格一格地向上划去,最后精确地指向正上方的十二。钟声响了,表盘上方的暗门突然打开,一只木刻的小鸟从里面被弹簧推出来,向外飞了三次,然后飞快地缩了回去,暗门关上。
“哦,一只布谷钟!”哈德森太太笑了起来,“你太有趣了,福尔摩斯先生。可惜它不会叫。”
“精密机械不是我的领域,做成这样已经花费了很长时间了。”福尔摩斯漫不经心的语调掩盖不了得意的神态,“外表不很完美,但是至少没有原来那么单调。你还是需要一面钟吧,夜莺?而且,哈德森太太,刚才有一点不太准确。虽然不是我的专业,但也应该看得出来这是一只……”
“夜莺钟,是吧?”安杰拉古怪地笑了笑,“我这辈子也逃不开这个生物学分类了。假设有一天我能在这行出名,大家都会说,那是贝克街的福尔摩斯和贝克街的夜莺,注:Nightingale指鸟类,非指姓氏南丁格尔。”
“我要厌倦你们的文字游戏了,”哈德森太太站起来,“安杰拉,去厨房把那只鹅收拾一下。福尔摩斯先生,请你把‘夜莺钟’挂到储物间里去。”
“乐意效劳,女士们。”
福尔摩斯站起来空手做了一个摘下礼帽放在身前鞠躬行礼的动作。两位女士出去了,福尔摩斯像个装修工人一样把钟拎起来要往楼上拿。
“在我个人看来,比上次干得还漂亮。”我说,“你真是全才,福尔摩斯。”
“噢,如果是从钟表匠的标准来说,你高看我了。”
“不,我向来是真心的。”我在他肩上打了一拳,“走吧,我们去给女士把房间装修一下。”
这个时候,厨房里突然传来了“哗啦”的一声,然后是哈德森太太的尖叫声和安杰拉的惊呼声。我和福尔摩斯都沉默了。
“我有种预感,1887年可能不愿意就这么放过我们。”我望着厨房说。
“走吧,我们去看看。”
走进厨房的时候,我们看见哈德森太太和安杰拉都站在洗手池旁边,直勾勾地盯着大理石台子。两个女人的围裙上都是血。看见我们进来,安杰拉小心翼翼地把刀放在一边,指了指大理石台面上的切肉板。我和福尔摩斯再度陷入了沉默。
褪了毛的鹅已经被切开,切肉板上堆着从它腹腔里堆下来的起码二十条手链项链和一大把戒指耳环,包括钻石,宝石和珍珠,在灯光下明亮得刺眼。
福尔摩斯和安杰拉飞快地对视了一眼。
“如果你问我,那么珠宝行劫案已经破了。”她说。
“让苏格兰场过完平安夜吧。”福尔摩斯处变不惊地倚靠在门框上, “东西都在这儿,不管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