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她说,我发现自己越发受不了她扭曲撕裂的声音,“这把枪会作为你试图谋杀我的证据交给苏格兰场。要把搏斗做得像回事,但我不想冒走火的危险。”
我马上明白了她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这是你的最后一个任务?”
“对。”
“那么,轮到我告诉你,我的主意是什么了。”
如果认真把这场辩论进行下去,有足够写一部巨著的语言在我脑海里打转。如果福尔摩斯知道,他会笑话我一辈子。我离开身后的桌子,头脑没有一丝混乱,但是全身都在发抖,从脚下到指尖,以至于我不得不攥紧拳头,放大音量以免声音发颤。
“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也有我的责任,所以我会一个人承担相应的风险。如果运气好,我会是你杀人的证人。如果不好,我会是你杀的最后一个人。他说我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我也不希望他得出错误的结论。”
我知道哈蒂在看着我。有一阵只是看着,然后她把枪放在地上,踢到了我们中间。
“你的枪。拿走。”
我没有理那把枪。接受现实吧,安杰拉南丁格尔。又到了你拼命的时候。
曾经的哈蒂多兰如鬼魅一般向我扑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的话(如作者脑洞突然又炸了),下一章糖就要来了。黎明前的黑暗,苦尽甘来,我自己先激动一会儿。
☆、第四十九章 乱城佳人
注意:由于叙事需要,本章将会出现之前出现过的所有视角,转换较快,请注意及时切换。
(上帝视角)
现在不过是早上,然而在餐厅里,已经和傍晚一样了。
哈蒂多兰感觉双手麻木。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一直用尽全力抓住不放的是什么。头发在厮打过程中撕得一团乱麻,挡住她的眼睛和脸。她拼命摇头把刘海儿甩开,发现自己跪在南丁格尔身上,膝盖抵住对方的前胸。南丁格尔平躺在地上,双手向两侧平摊,一动不动,头发在地上散开。她用了几秒钟时间反应过来,死死按住南丁格尔口鼻的那双手就是她因为长时间用力挤压而失去知觉的手。肋下传来的一阵剧痛使她的意识完全清晰了。
她突然害怕起来,但是没有把手移开,既害怕南丁格尔真的死了,也害怕没有干彻底。她俯身离近了一点。南丁格尔双目紧闭,没有呼吸。刚才这只夜莺明明像疯了一样又踢又打,如果她当时脱了手,一定会被撕成碎片。也许肋骨就是那个时候受的伤。哈蒂多兰像被火烫了一样弹了起来,向后跌倒在地上。十几秒时间里,海水一样的混乱淹没了她的头脑。
这就是死亡?她杀过不止一个人,但从来没有真切地见过死亡。乔纳森西尔弗倒在血泊中的时候她只觉得恶心,没有负罪感。不仅仅是因为杀一个完全的陌生人换取百万家产是一件划算的事情。教授那么关怀她,用那么让人安心的口气鼓励她和妨碍他们的人斗争。再不会有一个人和教授一样得到她的信任,他的一句话可以让她流泪。教授说得没错,这个世界不是女人的,女人不能像天使一样全心全意地服务,她们必须用非常手段获取应得的东西。可是杀一个亲近的人,一个信任她的人……
不,她厌恶南丁格尔。从第一次在亚当斯家见到这个半大孩子,她就反感她。她讨厌她那种男孩子一样的充沛活力和说话方式,还有她的职业像个正经女人一样做家庭教师,像个不正经的男人一样做侦探!简直是奇闻!她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来的吗?不。因为她和苏格兰场警官的关系,亚当斯家就为她提供生活来源,不然他们本来可以找一个比她好一千倍的家庭教师。因为苏格兰场的关系,福尔摩斯勉强留下了她。侦探的学生,一个近视眼,既不聪明也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