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奈露达调酒也是你提议的,你说那是一个精彩的贝克街风格的恶作剧。投毒的侍者抓到了,所以我也没有对福尔摩斯说起你。”
“你不会把你的个人失误归罪于我吧。”
“当然不会。”我听见自己不稳定的呼吸声,“我是一个十足的蠢货,这一点在很久以前就证明了。从离开伦敦到现在不到一年,你的进益快得惊人了。”
“抱歉我们不能再说废话了。”她加快了语速,“福尔摩斯很聪明,他决定送你离开伦敦之后把我留在贝克街,直到和你一起出发,这样我就不至于不小心泄露消息。可是他其实冒险了,他应该想到有人在盯着221B,只要看到你出门,就会跟上来。”
“我明白了。”我把目光移开,难以用语言表达这种辛酸,“其实你只是太听话了一点,陷入困境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只要有人斩钉截铁地说什么,你就会听他的。”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是现在都无所谓了。”
我终于明白我要接受这个事实了。如果我还能活着出去我会用一辈子铭记这个尽人皆知的教训:永,远,不,要,把,想,当,然,当,成,事,实。即便不能活着出去,也是我罪有应得。也许我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哈蒂多兰。也许某些善良正直本来就是脆弱的,在暖房里完美无缺,在野外会以惊人的速度死掉。如果你不会惊讶一株美丽的植物一夜之间变得模样可憎,也就不会惊讶一个人的巨大变化。这是某个人的本性,是命中注定。
“现在你要怎么办?在这里造成你正当防卫打死我的现场,以证明其实餐厅谋杀有我一份?”
“你的速度太快了。其实我还有改变主意的可能。”
我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
“我是证明你杀人的证人。”辛辣的语气和脚下的步伐都脱离了控制,我眼看着自己离枪口越来越近。“你们想用我来打击福尔摩斯,但是我现在明白地告诉你,这不可能。对他来说我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虽然走这一步很不情愿,但是我想我还能派上点用场。你可以免去这些花招马上开枪,这样街上的人都能听见……”
她的脸在我眼中清晰起来。哈蒂惊慌之下直接把枪顶在我的额头上,触感冰凉。
“安杰拉,我会开枪的。”她用坚决的语气说,“但那是我尽量避免的结果。华生医生不会原谅我……”
“华生?!”刚刚清醒的思维顿时又乱了。
“你还不明白?”哈蒂低声说,“现在请放松一点。”
“也请你别把枪举太高,手累了容易走火。那把枪不像看上去那么可靠。”
我退了几步,没回到原地,而是靠在一张离她更近的桌子上。毫无疑问,只要我有什么突然的动作,她一定会马上举枪。
“除了你把我交给莫里亚蒂,或者我把你交给苏格兰场,或者你打死我,还有什么选择吗?”
“这才是我要说的,”哈蒂说,“还有别的路可走。投毒那件事之后,我开始害怕。如果这样伤害到……他,对我来说就没有意义了。现在只有你知道真相,我还有机会。我喜欢他,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他。”
令我愕然的是,说话的时候她的蓝眼睛里闪动着前所未有的光。我知道这是什么。我在镜子里看见过这样的眼神。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背后的桌子。已经看见了那一点光亮被摧毁时的样子,但我别无选择。
“很遗憾,这是个无力的保证。”
我语气太绝对,她的情绪不像刚才那么稳定了。
“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只要你施舍一个机会就可以重获新生,你却用恶意揣测它。”
尽管在心里疯狂呼喊着要空气,我还是在溺水般的状态下有了当着她的面打哈欠的冲动。现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