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3 / 3)

亮的时候还是全暗的时候,都难以得到这么明显的效果。这一招真是空前绝后,福尔摩斯!

我感到有点发抖,正如不知道自己这一番小题大做是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如此情绪激动是因为什么。一旦找到突破口,整整一个屋子的画就都真相大白。那双狭小而年老的眼睛是哈德森太太的,整幅画正是她每天忙忙碌碌端茶盘的样子。那双温和如食草动物一样的眼睛是医生的,旁边那双明亮的眼睛当然是梅丽华生。甚至还有贝克街小分队的几个常出现的孩子,虽然我从不和他们共事,但还能认得出来。这几个人的脚下就贴着贝克街。稍加努力我还可以辨认出苏格兰场的雷斯垂德和葛莱森,两个人十分可笑地被摆在相对的位置上,仿佛就隔了一张办公桌,斜着眼睛对视。最可笑的是我从中认出了“托比先生”,那条嗅觉灵敏的狗。一开始由于这幅画的组织形式打乱了构图规律,我几乎放弃了它们是人物肖像的猜测。我像个小孩子一样站在这杂乱的房间中间小声笑了起来。我仿佛就站在伦敦的街道中央,一个微缩且抽象化的伦敦。福尔摩斯把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摆在这小小的房间里了。就这样一个人呆呆地笑了一会儿,一个突然闪过的念头让我僵住了。

我想起那双温柔的眼睛是谁了。电缆街的街灯下,一身男装,绝代风华。那个女人。那幅画被他藏起来了。

我下意识地仰起头来,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没有我。整个房间里没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我在干嘛

我的逻辑在远方

☆、第一百二十一章 阳光下的恐惧

(南丁格尔的笔记)

之后的一小段时间看起来一切如常。

八月是在跌宕起伏中度过的。我在曼彻斯特的工作基本上是放弃了,因为一步也不敢离开伦敦。哈德森太太把先前华生医生的房间收拾出来给我,而且由于我给她省了大部分心,她也没心思找我要房租了。这段时间里福尔摩斯在精神抖擞的时候显得越让人放心,他消沉下来的时候就越显得可怕。华生在自家和贝克街之间两边跑简直要崩溃,我和哈德森太太怎么也不能劝说他放下贝克街。

我仿佛丧失了对一切都会好转的信心,也丧失了某种说不出来的精神。当他处于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状态的时候,依旧会莫名其妙地排斥我们的关怀,或者十分依赖我们的关怀,在两个极端之间无端转换。晚上我躺在床上在黑暗中望着天花板,感觉到侦探像只病猫一样痛苦地蜷缩在我胸前,感觉自己在做梦,而且是一个荒诞的,无边无尽的梦。在我们的身边包围着贝克街生活中或回忆中的几乎一切人的模糊形象,像幽灵一样若隐若现,挥之不去。

我没法不告诉华生,虽然他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包括这些让我心神不宁的画作。医生首先对于侦探居然会动手画他表示异常惊诧,然后才正经思考起来。

“很难说是因为什么吧,安杰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