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莱辛格先生,事情还没出结果,”我说。
“我相信你们,南丁格尔小姐,只是这个……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导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向台下伸出手去。福尔摩斯走到台下接过来,展开看了看。我也走到了台下。福尔摩斯一副精心阅读散文作品的样子,眉头微皱,半天没说话。
“又一封新的?居然没发现。”
“今天我来剧场之前就已经放在后台了。我每次都是第一个到场,没有看到别人。”
“写了什么?”我问。
“只有三个词:‘取消,或者死。’”
我抬头望了一圈演员们,所有人都表情严肃。
“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会付诸行动,”施莱辛格又笑了笑,“我说过,开无聊玩笑的也不是没有先例。我也说过,取消首演是不可能的。”
“我明白。”我说,“确实,你现在不需要取消首演了。”
福尔摩斯看了我一眼,或者说,没有任何情绪。对于我的话他没有表示一点惊讶。
“调查有进展了吗?”施莱辛格的表情舒展了一点。
“我想我们两个的进度意外地岔开了,”我说,“他的调查对象和我并不是同一个。我们大概要分别向你报告结果了。福尔摩斯先生,我觉得你应该也得出结果了。”
“由你先说这句话真是不太习惯。”福尔摩斯轻轻地笑了一下,“女士优先。”
“那好吧。”我说,微微低下头最后想了一下,“首先要说的是,抱歉,导演先生,这场首演大概要失去一个角色了。”
所有的演员都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互相张望了一下。
“我希望这个问题由凯瑟琳雷金纳德夫人替我回答,因为从科学的角度说我并不知道太多细节,虽然这是一个太过简单的案子。也许是因为我们这个星期盯得太紧,恐吓信送不出去,昨天晚上雷金纳德夫人一个人乘出租车离开了剧院,没有回家,事实上她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剧院。她没想到中途换一辆出租车。回到原地这个要求实在太奇怪,又不可能给马车夫一个可信的理由,所以他一下就记住了你,我也很容易就确定了这个人证。我找了个理由带他去苏格兰场备案,他们随时可以联系他来作证。”
所有人都看向了露西,或者,凯瑟琳。舞台妆太浓重,看不清她的脸色。她半天没说出话来。
“再回剧院会不太好进门,虽然这里的人都认识你,但被人知道你一个人回去过会很可疑。你从窗户翻进去又翻出来,身手敏捷,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我不能进去,只能躲在窗帘后面看着。你进后台之前就已经把那张纸从手袋里拿出来了。”
凯瑟琳僵了半晌,突然用双手捂住脸,转身下场跑到后台去了。巴林雷金纳德愤愤地把斗篷扯下来丟在舞台地板上。
“你们不觉得太过分了吗,先生小姐?毫无根据地当众指责我的妻子,大家凭什么相信一面之辞?”
“不是毫无根据,”我说,“雷金纳德夫人出于谨慎在马车上仓促写完了最后一封信,从剧院回来的时候她把那支笔随手扔掉了,销毁证据。现在那支笔连同上面应该还残存的一点指纹就放在苏格兰场,等我们把这封信再送去和它核对一下,就基本说明问题。雷金纳德夫人这次把精力都放在消除踪迹上,也没来得及处理笔迹。”
“我对这个解释不满意。”雷金纳德阴沉地说,“不过没什么好怕的。二位,我们法庭上见。”
他转身也想走下台去,但是被自己扔在脚下的斗篷绊了个趔趄,十分狼狈。他恼羞成怒地把斗篷一脚踢开。演员们和导演面面相觑,目瞪口呆。福尔摩斯轻轻叹了口气。
“雷金纳德先生,我们确实要法庭上见了。现在你联系不到你的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