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没?听到对方说话,便抬起头看她,她坐在那儿,如同雪山上的青松,与台上飘飞的丝帛与婉转翻动的腰肢形成?鲜明对比。
他一下看得呆了,等?他回过?神来?,她已经站起身?:“我离开一会儿,你在这儿乖乖等?着。”
是长辈命令晚辈的语气。
他怔怔点了头。
若是平常执行公务的时候,到这地方来?捉两个人他倒是习以为常、且目不斜视,可他如今自己成?了看客,心里颇为不自在。
大堂内的喧嚣短暂有了片刻沉静,一阵宛如仙乐飘飘、悠扬空灵到极致的丝竹之音飘来?。
他也不禁抬了头,圆形高台上,光影交错迷离间,数位舞女交相?舞动丝帛。
最中间引出了一位覆着面纱的美人,她眉心绽放着一朵开得极艳的牡丹,眉眼天然勾勒出的弧度妩媚动人。
随着乐声,她玉臂轻扬,手中丝帛肆意飞舞、蜿蜒盘旋。
她的双眸明亮似星,星芒中透着灵动狡黠,贺宴舟被那道目光锁定着,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他的耳尖迅速通红,烧遍了他整颗头颅。
她,她……她怎可……
秦相?宜其实不会跳舞,但她够美啊,她只需在台上轻盈地迈动步伐,手臂翻飞起来?,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便能吸引到所有的目光。
她只?勾贺宴舟的魂魄。
舞衣薄如蝉翼,一层轻纱薄雾温柔笼罩,肌肤若隐若现。
她迈步到他跟前,面纱将她的面容完全罩住,那些清冷与庄重便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勾人的妩媚。
只?轻轻一眼,她将丝帛往贺宴舟脸上拂去,他眼神有些慌乱,不敢直视,可她的丝帛一下一下往他脸上撩呀。
他的双手在身?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结滚动几下,有些恼怒。
原本挺直的脊背,此时也有些弯曲,似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安放自己。
他虽是不敢看那人,可场上有的是人敢看秦相?宜。
已经有人往她身?上砸赏银了。
众人纷纷拊掌叫好,要问今日这舞者芳名。
贺宴舟忍到极致,从那阵面红耳赤的慌乱中缓过?神来?,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忽地站起身?,扯下一旁悬于梁上的厚实锦缎,一把将台上那名舞女拽下台,将她裹在了厚厚的锦缎里,动弹不得。
他的眼神从先前的羞涩躲闪变得严肃冷峻,仿若变了一个人。
秦相?宜被他裹在布料里,贺宴舟顶着重重目光,直直将她扛出了这里。
怀玉拉来?马车,他将人抱上马车,放在榻上,眉头紧紧皱起,眉心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目光直直盯着眼前仍在朝他妩媚笑着的女子。
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却又透着一丝颤动:“你,你到底懂不懂何为自重。”
她的面纱滑落下来?,两只?手臂像游蛇一样从布料里钻出来?,攀上他的肩,搂住了他的脖颈:“公子既抢了奴,那奴就是公子的人了。”
说着,红唇凑到他耳边,轻轻吐着气。
马车内空间狭小,他避无可避,虽说可以直接逃了,但在他把话说完之前,他也不能将她丢在这儿。
“你!”
他微微别?过?头,避开了她的红唇,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这般行径,于你声名有损,往后莫要再肆意妄为,我让怀玉送你回去。”
说罢,他试图起身?,脖子却被她牢牢箍在臂弯里,指尖还?在他后脑勺挠啊挠的,眼神魅惑。
“我哪般行径了?宴舟,你说清楚些,姑姑不懂。”
她朱唇轻启,声音软糯娇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