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朱唇轻启,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声,多等一会?儿吧,下雨了,他会?来的。
不一会?儿,铅灰色的云层压下来,细密的雨丝纷纷扬扬地飘落,如牛毛、如细丝,淅淅沥沥的。
远处的宫殿笼罩在雨雾之中,影影绰绰,她听到外面?有喜庆的欢呼声。
司珍房门窗紧闭,偶尔透出一星半点的微光,似有无尽的孤寂与清冷,远处烟囱里升起的袅袅炊烟,刚一冒出就被吹散,化作丝丝缕缕的青烟。
她定了定神,窗外郎君已经撑伞等候了。
透过?窗棂,他看到昏暗的司珍房里她倏地亮起来的目光。
他的双眸仿若寒星,几缕湿漉漉的黑发紧贴在他白皙的面?容上,更衬出他深邃的五官。
新番外(3) 我不美吗?宴舟不想亲吻……
紫袍郎君身?姿挺拔, 伫立于雨幕之中,手中执着一把油纸伞,雨丝纷纷洒落在伞面上,发出稀稀落落、滴滴答答的声音, 又顺着伞沿潺潺滑落, 似串串珠帘。
看她的模样, 似是专门在等?他。
他是来?赴约的。
秦相?宜知道他一定?会来?赴约,无论他如今如何看待她。
可他眼里, 她眼底的光, 只?闪了那么一瞬。
司珍房内光影摇曳, 模糊不清,他看到她垂下了头。
秦相?宜心里想?着:你就喜欢我这样是吧。
须臾, 贺宴舟看道一抹碧影款步而出,她身?姿如松, 脊背挺得笔直, 看过?去时, 她眼里又透着拒人千里的疏离,让人不敢直视。
贺宴舟将伞支过?去:“秦姑姑, 今天真的下雨了。”
“嗯。”
秦相?宜的步伐迈得很快, 没?在他跟前有一瞬的停留。
贺宴舟不得已只?得支着伞跟在她身?后, 以他的教养, 又不得不顾及身?后的千松, 便只?好把手里的另一把伞递给千松,自己的伞只?在秦相?宜头上。
她的身?影仿若蒙着一层寒霜,一头乌发仅用一支玉簪挽起,干净利落,那截脖颈似天鹅之颈。
贺宴舟咽了口?唾沫, 像是将满腔言语吞了回去,不敢再多言。
只?是,中秋这一天要是下雨了,他答应了要陪她过?中秋的,他是遵守诺言之人,无论如何也要遵守的。
千松跟在后头不疾不徐地走,她看不懂前面那两个人,姑娘更是像变了个人一样。
“秦姑姑,今晚要如何过?中秋。”
他小心翼翼问话,明明上一回是她唐突了他,他还?以为今日前来?,少不得又要与她纠缠一番呢。
他一面想?着自己要遵守诺言,一面想?着该如何保证自身?体面,万不可再叫她随意欺辱了。
可她,可她……唉。
算了,既是长辈,还?是小心伺候着吧。
秦相?宜步伐走得快,贺宴舟只?敢稍落后她些,一把伞支在她头上,不敢叫她淋湿分毫,自己为了保持距离,只?得淋了个浑身?湿透。
“秦姑姑。”
他又叫了她一声。
秦相?宜便道:“中秋还?能如何过??放灯、赏月、猜谜、饮酒,无非就是这些。”
“那今晚就由?晚辈陪着姑姑,依次做一遍吧。”
秦相?宜转过?头看他:“宴舟,下雨了,你该回到皇上跟前去。”
她叫他宴舟,又换成?了极温柔的声线。
刚被她的清冷笼罩在外面,又淋了一场湿乎乎的雨的贺宴舟,现在一颗心都?要化了。
“姑姑,我不用回去,我现在就陪着你,什么也不干。”
秦相?宜心底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