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锅上的蚂蚁在原地兜圈。

片刻后,他忽地蹲了下来,握着匕首在余燕至脚前写画――一个大圆外是四只粗短的手脚,有头有尾,圆心里“余燕至”三个字写歪了。

唇角微微一动,余燕至苦笑道:“这么多年,你一点新花样也没有。”

何英不以为然,直起身,献宝似的摸出馒头,掰了一块递给他。

余燕至盯着那血乎乎的手,血乎乎的馒头,盯着何英又白又薄的眼皮,长长的睫毛,轻飘飘的视线,终是忍不住落了泪:“你不恨我么?”

十年了,他第一次开口问何英。

何英摇了摇头。

“因我而死,你也不恨吗?”

何英将那口馒头丢进嘴巴,一只脚在地面来回磨蹭,蹭掉了半只乌龟,然后蹲下,持着匕首又写起来。

余燕至定定望着那处。

何英写完后,很快就用手将字擦没了,只留下淡淡血渍。

站起身,何英笑了笑,仿佛有些羞涩,明明也看不见眼前的人,视线却拐弯抹角瞟向了别处。

余燕至的温柔是习惯,爱也几乎成了习惯,他从不认为何英对自己的感情有多深,所以不知道何英心里埋着颗种子,能够冲破仇恨的土壤,无畏风雨,一生只为一个人,开一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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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前的桌上点着两根蜡烛,烛火被自门窗灌入的风吹得飘忽不定,“???辍币簧?后迸出零星火花,垂泪烛台。

厅堂中央摆着五具棺木。

裴幼屏站在一具棺木前,微微垂首,视线下是洁净的白布。他看了许久,回忆了许久,却发现如何也想不起苏无蔚生前表情;赞赏、欣慰、失望、愤怒……似乎都影影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