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军中人事不曾明察秋毫,如今战败归来,惹陛下龙颜大怒,陛下竟未加重罚,”沈忱好整以暇:“如此处置,我朝开国以来你是头一例,你真以为这是陛下爱重你?亦或是你高估了陛下对你的偏爱?”
文渊想到坊间传闻,一下明白了过来:“你……为什么?”
“谣言多了便落了口实,将相失和不是好事,”沈忱叹道:“我这是了却陛下的心病。”
“你这番话,当真字字属实?”文渊迟疑。
“我句句实话,文将军怎么就不信?”沈忱委屈。
“通敌叛国是夷九族的死罪,我胆子再大也不敢为之。”他又补充。
文渊终于被说服:“好,这次我信你。”
“唉,”沈忱道:“我对你从无半分恶意,这宝剑不该搁我头上。”
文渊瞧着对方,半天才想到要道歉:“是,我不该。”说完便要起身。
“别别别!”沈忱忙一把将人按住:“你这一跪我可受不起。”
文渊一愣,他只是要起身鞠躬作揖,谁他妈要跪了?
“文将军太客气,”沈忱笑着拍拍他的手背:“喝茶吧,这是我刚泡的茶。”
这下可好,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谈话间还吃了个哑巴亏,明知是对方是在报提剑而来的仇,但看他那张正直得有点过分的脸,又偏偏没词顶回去。
真是气死个人!
他气得暗暗咬牙,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好拧着一张脸坐回去,接茶、牛饮、放杯、告辞。
第二天京师炸了,整个街头又传起了新版本的故事,还带着那么点旖旎的意思
文将军神色古怪地从沈丞相府上出来,看样子好像是被沈相欺负了!
进入阅读模式1547/90/1
四
“欺负”这两个字有大大的学问,用在沈忱和文渊身上更是意味深长。
要说京师的年轻人啊,谁茶余饭后不爱听帅哥和美男的故事?
茶肆里、饭桌上,铺天盖地、版本多样,最后这话不知怎地又传到了宫里,甚至传到了太子的耳朵里。
太子憋了大半个月,终于在某次课堂上扯着袖子问沈忱:
“孤听人讲沈师被文将军迷了心窍?”
沈忱从山一样高的文书里抬起头来,对上太子那双水淋淋的大眼,拳头不禁硬了:
“殿下又听哪些混账说了浑话来?”
太子往他跟前一坐:“不怪他们说话,文将军那么美,任谁都会心动的。”
沈忱停笔:“殿下您才九岁。”
太子故作老成:“孤年岁虽小,但也瞧得出文将军是一等一的样貌。”
“哦,”沈忱板着脸:“太子殿下这番话可曾在陛下面前一说?”
听沈忱祭出他皇帝老子,太子立马缩脖子:“沈师可千万别告诉父皇啊!”
沈忱暗笑,面上却拿着帝师的架子:“臣说过多少次,您不可随意听信小人妄言。”
太子嘟嘴,似有不服:“可他们说得信誓旦旦,跟真的似的。”
沈忱站起来,极其威严地俯视太子:“那都是闲话,殿下大可不作理会。臣且问您,上回布置的《群书治要》,殿下究竟读到哪里了?若答不上来,臣今日便要启奏皇上……”
“好啦好啦,”太子认怂:“孤好好读就是,沈师就勿叨扰父皇了。”
太子服软,沈忱自然见好就收。他又坐回去,看太子一脸不服气却又不得不念书的样子,心道这太子虽然是太子,但抛开身份,果然还只是个小屁孩。
话又说回来,那些谣言……还真是超过了些。
说到底,帮文渊脱难是一回事,但对文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