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鹤并未转身,而是跨步向前伸手?去夺流筝手?里的长枪。流筝见状, 直接用力一抛,将长枪丢到?远处,顺势往前一扑和狂鹤扭打在一起。
落霞亭里的琴声?由急到?缓,在两人扭打到?一起摔在地上时戛然而止。参商轻轻将手?压在琴弦上,疑惑地看着地面上的两人。
“不打了?”参商问道。
倒在地上的两人并未搭理参商,狂鹤被流筝压在身下,她的肩膀方才中了流筝一枪,稍微一动?就牵扯到?伤口,疼得厉害,现在这姿势让她动?弹不得。
狂鹤当机立断,抬手?捏住流筝手?臂上被自?己打出的伤口,流筝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腿上的力气?一松。狂鹤趁机一翻身,反将流筝打翻在地。
亭子里的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词野蛮。
失去长枪的两人,没了 “一寸长一寸强” 的优势,便?开始朝着彼此的伤处下手?,招招快准狠,直击对方伤口,试图以此扭转自?己的劣势。
怎么看,这都不像是故友重逢,分明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起来!”狂鹤肩膀上鲜血直流,又一次被流筝找到?破绽压在地上。
她愤怒地瞪着流筝,恶狠狠地吼了一声?。
流筝脸上的怒意丝毫不输狂鹤,体?内的鲜血好似都在沸腾,压抑在心底十多年的声?音,在脑海里疯狂地叫嚣着。她浑身发热,渐渐忘却了身上伤口传来的疼痛,手?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她一把揪住狂鹤的衣领,撕心裂肺地质问道:“你为什么不肯进?京见我!为什么!”
一曲十面埋伏,流筝早已?明白,天机部传来的消息是假的,冯争远在北疆根本没出意外。这些?都是狂鹤诓骗她出城的手?段。
亭子里的三个江湖人正是半月前来她府上,要护送她离京前往北疆的那三人,她们?和狂鹤是一伙的,狂鹤也早就在半月前到?了京城。
明明早已?到?了京城外,却不肯入城,不愿意来见她。
“你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当初我们?分道扬镳,你和姐姐要留在京城,不愿与我离开。随后你对我说了什么话,我又是怎么回答你的,你难道忘了吗?”
狂鹤握住流筝的手?,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掰开她的手?。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狂鹤掰不动?流筝的手?,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见流筝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她眼底闪过一丝狠意。
右手?握拳,裹着劲风,朝着流筝的头部攻去。流筝却不躲不闪,怔怔地说道:“雁平,我早就认输了。”
拳头猛地停下,泄了劲的狂鹤无力地倒在地上,发出 “砰” 的一声?闷响。
她躺在地上,静静地望着流筝的脸,心里满是疑惑,不明白刚才流筝还冲自?己大发雷霆,现在怎么又失魂落魄地说认输。
“你先出的京城,当然是你输了。”狂鹤喘着粗气?,躺下来后感觉身上哪哪都疼。
还以为流筝在京城一边照看两个孩子,一边经营偌大的侯府以及门下的产业,会疏于练武。没想到?武功不减当年,力气?还比以前更大了。
流筝摇了摇头,声?音再?度大了起来,她情?绪激动地望着狂鹤:“不对,我说的不是这个,你难道不知道我早就认输了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我倒想问你,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冲我发火?”
狂鹤被流筝这莫名其妙的质问弄得心里窝火,咬着牙,用力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流筝,双手?撑地,坐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你还委屈上了。”
流筝被推得往后一倒,一屁股坐在地上。听到狂鹤的话,她抬手?一抹脸,这才惊觉自?己哭了,泪水打湿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