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前也?没有四时鲜啊,你?们都不想想,过的是什么日子哦,”另一个人说。
大家便沉默了,都在回想,没有四时鲜以前的生活,大概就?是家里随便对付两口,外?面食铺要?不酒楼对付两口,能吃饱就?行,一点不挑。
现在却不行,尝惯了那么多好吃的,再回到以前,那日子干脆别过算了。
有人还记得,“那时小满还在这摆摊呢,就?两个人,后面有了摊位的,一晃眼,食铺都开两三间了。”
“可不是,我可是在她摊子上天天吃,开了食铺我也?日日吃,瞧瞧我肚子上的肉,以前才一层的,现在都三层了,人家能不发达吗?”那胖大哥捏捏自己肚子上的肉,嘿嘿笑。
要?是放在别的东西上,提起以前总是让人唏嘘,而在四时鲜上,提到之前,留给大家的只有各种好吃的,想起就?馋,半点伤感也?无。
“走走,再去买几根鱼肠,你?说的馋死个人了。”
一人拉众人走,之前要?是馋吃的,那恨不得啃盘子,现在馋四时鲜以前的吃食,渔港到处都是。
要?想吃烧卖、锅贴的,去河泊所斜对面的义塾食铺里买,想吃鱼丸,不正宗的到处都是,正宗的那家忙也?忙不过来。
卖鱼肠、鱼豆腐、鱼饼的摊子比比皆是,馋酸汤的,那也?有家专门熬酸汤的,江盈知?那给的方子,每日过去都酸香气十足。
海鲜炒面、海鲜粥的,可不要?太多,如今大家可以吃的地方远远超过了以前,但即便如此,依旧是四时鲜的生意最好。
它就?像渔船上的测风旗,高高挂着,只要?它在,就?会让大家安心。
其实?不仅食客会回想以前,江盈知?自己也?会想起,一路走来,失去的又以新的方式拥有。
她也?快忘记,以前孤零零的自己了。
“阿姐,你?在想什么?”小梅跑过来拉她,“走呀,我们烤羊肉串吃。”
羊肉是王逢年托人买的,是湖羊,膻味轻而肉质细腻。
“吃吧,”王逢年拉了下椅子,又顺手递过来一根肉串,羊肉特别大,烤得油汪汪的。
海娃不服气,“阿姐,吃我的!”
他的肉串烤的乌漆嘛黑,沾了点啥都不知?道。
江盈知?咦了声,“你?这在灰里滚过了啊。”
“他非得把肉往炭火里杵,可不就?沾了灰,这脏娃,”周巧女嫌弃。
海娃哼了声,“我自己吃,我不脏。”
火盆边,燃着熊熊的火焰,几个人围坐着,海娃闹着要?小梅吃自己的烤串,周巧女去看炖的梨,江盈知?和王逢年偷偷牵手。
她抬头望天,“立冬要?到了,冬天来了。”
立冬到了,她又开始忙着冬汛宴,完全以高要?求的备菜,各种雕花雕工,连夜里都回不去,全在灶房里。
忙了三天,大家累得够呛,但是宴席效果却是出奇得好,七星鱼丸、雪花蟹斗、猴头海参、烩金银丝、扒鱼福,种种闻所未闻的菜肴,让人吃的完全停不下嘴。
连那些抱着挑剔来吃的客人,也?全都赞不绝口
这场冬汛宴完美收场。
三天冬汛宴,过了便是家人离别时,要?出海的渔船集结在渔港,等着河泊所一吹海螺,万船齐发,一路南下。
他们会捎来冬天海洋的馈赠,也?会带来春回的讯息。
江盈知?目送他们远去,她问王逢年,“可不可惜呀,小王老大,今年你?没去。”
毕竟以前是王逢年掌舵,乌船带头出海,今年虽然也?是乌船带头,但人却换了。
王逢年替她挡着风,看她,“我不可惜。”
“当个孤家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