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胎要断了这孽缘,何苦又藕断丝连呢。”
霍子戚起身反将他双肩压下,半张身子压在他半边身子上,玩笑说:“这天地人间,情情爱爱岂又是男女唯一?你瞧瞧那宫家少爷同那颜举人不正是活生生的例子么。闹得天翻地覆不就是为了一个情字。可见,俱是男胎也断不了情缘。”
叶锦书并不挣扎,也不恼他限制自己行动,只贴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皮回说:“你拿他二人的例子来比我们,不大贴切吧。他们可是切切实实情好过的,咱们这算什么呢?要我说,他们是鸳鸯,咱俩最多不过一双野鸭子,不过看着像。”
霍子戚被他这一针见血的说法怼得无话可说,手上松了劲儿放了他,重又躺了回去。
却不想胸口的铜钱被叶锦书带了出来,原是方才他在找这个。
“这是什么?”他问。
霍子戚只答:“当年哥哥参军前留给我的。一枚铜钱能买两个烧饼,让我留着保命。”
他叹了一气:“本以为我与哥哥再无相见之日,能得数月天伦之乐已是意料之外。可哥哥此去秦州已快一年。
即使陛下如何夸赞哥哥神勇,我心中仍是不安。那些家书断绝的时光我不想再体会一次了。”他抬臂盖眼,嗓音略微沙哑。
叶锦书不作声,只闭眼睡去。霍子戚听他没了动静才复又去看他,见他果真翻身朝里已经入了眠。
他便起身吹灭了灯火,又随着他的睡姿,将手穿过他的腰际与他亲密无间地贴合着。
额头抵着他的后脑勺,轻声说:“从前我只念我哥哥,如今又多了个你。我不求你一心一意为我,只望你别与我为敌。”
他的嗓音越来越迷离,待到说完最后一字便消失了意识,全然入睡。
未几,叶锦书却睁开了眼睛。他感受着腰上的重量,鬼使神差地将那只不属于自己的手扣住引进了自己的衣下,让那掌心炙热的温度紧贴他的胸口,继而带着它抚遍自己全身。
许久,他身上发了汗,他才清醒般地骂了自己一声,疯了。
可扭脸又翻身钻进了霍子戚怀里,复又拉着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自己则小心翼翼地依偎瑟缩在他的怀中,像只休憩的小猫。
70、巧匠
翌日霍子戚醒来时,发现臂弯里正安然枕着一个脑袋。他背对着自己,睡得正酣。
他心中忽然生出一抹惊喜来。从前倒也不是没有同寝过,只是昙花庵那样窄的草榻,急了睡起来也不过是左右一半,各不相干。
如今躺在正经屋里的大床上,却挤在一处,这般耳鬓交接起来。果然并非是床大床小的缘故,不过是心意有所不同。
霍子戚望了眼外头晨光熹微,觉得时间还早,便又贴上去搂着他又要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