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忌刚才那句话绝对没有?半点暗指陛下出身的意思?。
他只是……只是……心里莫名?烦躁。
仿佛有?件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宝物,在?背过身之时被旁人碰了的烦躁……
成佑挥挥手?示意织锦退下。
织锦对砍人如砍菜切瓜的摄政王心有?余悸,然而又担心宵忌会借机欺负陛下,譬如说什么?帝王沉迷女色耽于朝政一类的话,更有?甚者会借机暗讽长在?民间的小皇帝只知享乐不配坐皇位……
她?脑海里迅速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戏码过了一遍,面上一点害怕都变成了焦急气愤。
奈何身份问题,此刻她?只能在?成佑眼神示意中?犹犹豫豫的福身告退,在?退到宵忌背后时按捺不住指着宵忌的后脑勺,咬牙切齿的朝成佑做了个当心的口型。
成佑晒然一笑,放下话本?踱步到宵忌旁边倒了杯茶,满不在?意道:“坐下吧,你堂堂摄政王吓唬个宫女做什么?,她?胆子小,你有?什么?话直言便是。”
织锦不敢在?宵忌面前放肆只能在?他背后做小动作,殊不知习武之人比常人敏锐,尤其?宵忌几次三番在?战斗中?死?里求生,精神的敏锐度已经拉满,哪怕后背上没长眼睛,也?能感觉到有?人在?后面指指点点地做了什么?。
并且他看到陛下对着他的背后做了个无奈宠溺的笑。
宵忌起身坐在?成佑对面,视线不自觉落在?她?握着杯子的手?上。
手?型消瘦纤长,手?指莹白如玉,哪怕手?心里最上等的官窑白瓷都比不得这只手?白净细腻。
他一口喝光杯子里的茶,“陛下正值盛年,更何况还未纳妃立后,和宫女太过亲热不合规矩……”
“你的意思?是让我纳妃?”
宵忌立刻回道:“不是!”
他垂下头,不着痕迹的握紧手?:“臣是认为,自古前朝后宫相关联,皇后之位决不能草率。”
成佑没弄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呢?”
宵忌滚了下喉咙,迫使自己尽可能做出如同寻常进言的语气:“皇嗣事关国本?,皇后所出的……嫡子更是重中?之重,为了江山社稷,陛下应……慎重考虑,先皇在?位时夺嫡之争虽有?肃王的掺和,但皇子间本?就竞争激烈……由此可见皇后嫡子的重要性,陛下不是寻常男子,在?此事上应以国本?为重,不应……随心所为……”
他认为这句话说的有?理?有?据义正词严,殊不知在?成佑听来是吭哧瘪肚眼神游移。
哦,兴许还有?点口干舌燥,杯子里一滴茶不剩,一句话说的咽了四次口水。
她?歪头打量对面的人,不算发冠已有?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肩宽腿长,坐在?小小的石椅上,两条腿有?种无处安放的局促,连一双让人心生畏惧的眼睛都隐匿了寒光,漆黑的睫毛垂下,在?徐徐轻风中?微微颤动。
明明是只威武嚣张的鹰隼,偏偏落在?她?的庭院内装成只温驯的小八哥,翻来覆去念叨着皇后嫡子。
成佑觉得他这副样子很有?趣,端起茶壶给他续水,在?淅淅的水流声中?轻飘飘地笑:“摄政王此言甚有?道理?,皇后之位确实不能随心为之。”
宵忌:“……”
人心是复杂的,哪怕他不是个断袖,但被天子看重倾慕也?是件让人心里很有?满足感的事,结果不过“三言两语”,陛下就打消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