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2)

林焉迟说做不了主,严老板就会逆来顺受吗。

严昭胸有成竹泼了剩余的冷茶,“当然不。曾公馆庙小,未必留得住我这尊佛。”

林焉迟似笑非笑,“义父得罪了你,我来收场,同一绳索捆绑的蚂蚱,严老板憎恨他,与憎恨我是一样的。那我何不卖你人情。严老板偷梁换柱,将东风刮成南风,等时机成熟,再回赠给我南风。”

我赤脚下床,偎在严昭的脊背,“南港口是一块风水宝地,你说呢?”

严昭漫不经心靠在椅背内,他良久说,“是有点意思。”

林焉迟小酌片刻告辞,严昭岿然不动,眯眼凝视着他淹没在夜色中的背影,缓缓撂下茶盏。

林焉迟试探他,他装聋作哑随波逐流,他要什么,就给什么,林焉迟自然希望严昭被蒙在鼓里,确切说,是他制造的这出祸起萧墙的戏码一石二鸟的用意严昭不了解最好。他不在乎曾纪文的揣测,称霸半世纪江湖的曾爷年事已高,单打独斗的精气神荡然无存,与其林焉迟辅佐他,不如说他依附林焉迟做东山再起的春秋大梦,除了扶持唯一义子,全然没了退路,逆水行舟赌注自己人,胜负好歹能五五开,曾纪文就算识破林焉迟别有觊觎,大局为重他也得同仇敌忾,先扫清外敌再平息内乱。林焉迟花费口舌驾驭他并不吃力,严昭才是他成就宏图伟业强劲的绊脚石。

林瑾殊是间谍,他效劳白道,拼杀功勋,和梁钧时如出一辙,但官场的世态炎凉摸爬滚打的林焉迟,凭他的智慧,既生瑜何生亮的道理,他心知肚明。有梁钧时珠玉在前,他天大的卓越也很难取而代之扬名立万,有城府善忍耐的男人对名利的贪婪程度是惊悚的,他不甘心隐姓埋名却一无所获,一念成魔不一定不可能。

050梁太太真骚(上)

050梁太太真骚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血流成河,是硝烟屠戮,是沦为寸草不生的干涸沙丘的海港,在海港荒芜萧瑟的尽头,那是陌生的女人,她留给我虚无缥缈的背影,拎着我二十岁时的皮相,我追赶她,她一动不动,我却距离她越来越远。

我大呵,是你诓我来的。

瘴气翻腾,她凌空而起,扔掉了属于我的容颜,在万丈深渊里四分五裂,我尖叫着拯救,但她的法力令我感到崩溃无奈。

我摸索着,我的脑袋一马平川,我声嘶力竭,“不”

无边无际的惊恐摧残了我,女人驾上云海,蜷缩成渺小的黑点,自始至终我没看清她,她是一团霭,一团灰烬,像极了预示着很多年后的无助飘零的我,“许安。上苍太偏爱你,它赐予你权势,你贪婪情爱,他赐予你情爱,你又眷恋权势,你恬不知耻,欲壑难平。因此你一无所获,满盘皆输。你穷其所有掠夺的,肉体的刺激,精神的欢愉,都将被命运没收。你罪有应得,好好赎孽吧。”

我狼狈匍匐在沼泽中,攥住从天而降的自己,软趴趴的,干瘪的,血色尽失的。

我嘶吼着拔出了泥潭,又堕落在一幅崭新的幻境,我穿梭于汹涌的人潮,却置身在一座孤坟,岛屿囚困了我,我游不上岸,沉不下海底。

我挚爱的,我拥有的,我痴迷的,都相继离我而去,癫狂的我面目全非茹毛饮血,我遗忘了姓名,许安是一剂惊雷,昙花一现,葬送在滚滚红尘。轮廓模糊的男人雕刻着我的墓碑,他啜泣着,不落泪,他写下岁月不曾饶恕你,你更不求饶岁月。

我大汗滂沱醒来,单薄的衣衫湿透,我口干舌燥嚷着水,无人回应我。咫尺之遥的餐桌搁着一碗红豆粥和两碟小菜,冒着馥郁的热气,我浑浑噩噩明白了处境,唤了三四声严昭,屋内空空旷旷,衣架上的风衣不翼而飞。

我翻身下床,鞋袜穿在脚上,只是左右反了,我拧亮壁灯,坐在梨花椅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