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2 / 2)

二天早晨,我在睡梦中被抽屉里的手机惊醒,来显是我的司机,我瞥了一眼屏幕,十一点钟。

我从床铺爬起,光着身子招呼保镖,“严先生呢。”

保镖隔着一堵门,“去远洋了。”

我松了口气,手忙脚乱穿衣,躲到阳台的窗帘后,“什么事。”

“查出林焉迟的底细了。”

我按捺心底的情绪,“吻合我的猜测吗。”

司机说有出入。

“我不确定其中侨城的林瑾殊,是否和林焉迟有关联。另外,林焉迟没有保护伞。他和官场几乎没来往。”

“林瑾殊?”

司机回答这个人有很精彩的背景,“具体的我发布龙达您的企业邮箱,您看完务必清除。”

我说好。

我在半小时后接到了司机发来的邮件,林瑾殊的简介资料是模糊而且陈旧的,有的内容被岁月啃噬,无法衔接,断断续续的拼凑,令我大吃一惊。

我克制着乍起的波澜,有条不紊点删除,发了短讯给电话薄中靠后的号码,迅速换了衣裳出门。

我在十字路口拦了一辆出租,报出岳阳楼的地址,车疾驰在拱形的半圆桥梁,我降下车窗,任由午后的江海倒灌成一缕飘渺的风声,掠过我面颊。奎城的金水桥横亘在隆城的上游,航线一小时四十分钟,融入南港码头西海岸,严昭无异于借助水运垄断了半副奎城,铲严昭、诛曾爷,在隆城是难如登天的,相较下他们的势力在奎城孱弱许多,蛇打七寸,诱敌在最势单力薄的地方,静候佳音是梁钧时一贯的策略。只是筹谋这么大一盘棋,一年半载是瓦解不了的。

我撩开额前的发,凝视着静谧的桥底,如同奎城掩埋的秘密,深不可测,暗流澎湃。

我抵达岳阳楼直奔预定的包厢,吩咐侍者打开暖片和地炉,他一怔,“太太,四月了,虽然咱茶楼建在半山腰,气候是比市区低,但不至于待不住人。”

我将坤包挂在衣架,慢条斯理坐在绵软的蒲团上,“我偏要烘得干柴烈火,大汗淋漓才高兴。”我甩了一沓钞票,“少废话,还能欠你的钱吗。”

他乐呵呵揣在衣兜,“得嘞,我给您开旺了。”

我耐着性子烹茶,在屋子越来越发闷的工夫,楼下传来汽车鸣笛的提示。

我手一抖,勺子跌在脚下,我只要想起稍后碰面的男人,便不由自主心惊胆颤,我竭力平复,他破门而入时,我也恰巧煮好了一壶茶。

林焉迟刚站定片刻,便皱眉解着西装纽扣,他仓促脱下搭在臂弯内,目光梭巡墙根,伸手要关掉按钮,我阻拦他,“林先生,我畏凉。”

他动作戛然而止,半信半疑俯视茶桌后盘坐的我,街道下了一场雨,他唇瓣拢着一团稀薄的呵气,手背也泛着清明时节料峭春寒的红霜,他索性不理会燥热的室温,在我对面落座,“梁太太有事,怎么昨晚不说。”

我莞尔笑,“今天说迟了吗。”

他笑意戏谑,“平白无故周旋一趟,不值得而已。”

我递上一杯茶,他接过嗅了嗅香味,“女儿红。”

我继续加注清水,“林先生胡诌的本事和谁学的,茶水有女儿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