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掀帘子搀扶我跨过坑洼,我意兴阑珊,“她的下场是什么。栾毅的遗孤凭空消失,陈副官会罢休吗,”
保镖贼笑,“湄公河两岸流域建筑着东南亚的民宿,毒窟娼所不计其数,栾小姐马上就启程了。”
我仰面盯着黄昏的天际,“三教九流的地方,有龌龊的下三滥窝子,也有马马虎虎凑合舒坦的上三流,严先生没说要折磨她,你安排下,送到稍干净的店铺。别忘了向她支会,是我在费力周旋。”
保镖百思不得其解,“许小姐,您不憎恶她吗。严先生这么做,有帮您泄愤的缘故。”
我飞快下山,“风月里的罪魁祸首,一旦扯上男贵女贱之分,从来是女人无罪,她受制于人,已经一无所得,斩尽杀绝是小人。”
栾文错在搅入了男人硝烟烽火的修罗场,她的背叛与期待,统统葬身鱼腹,试图感化漩涡里浮沉的鲨鱼,是多可悲。爱本无辜,她是被谎言屠戮的女人。何必在一腔淤血内插最后一箭。
我笃定,栾毅告诉了她全部,至少是栾毅最大限度能摸清的,真相是豁口,撕开了就源源不断,栾毅预感严昭要卸磨杀驴,他死了,梁钧时会重点保护栾文,严昭有心灭口,但不会轻举妄动引矛头,栾文必然是安全的。她百分百晓得严昭生死攸关的内幕,她之所以绝口不提,漂泊惊惧的她对成熟敦厚的梁钧时日久生情,她要延长在梁钧时生活里的时间,他渴求的是她的筹码,她不言不语拴着他,他便时常陪伴她。栾文耿耿于怀深爱的男人枪杀了栾毅,又痴迷他不可自拔,她既懊恼虚情假意,懊恼目标性极强的利用,侮辱了她的情爱,又担忧梁钧时斗不赢严昭,即使现在她能抓住我这根稻草,6号仓库的物证毁尸灭迹证明了严昭只手遮天的道行,扳倒他谈何容易。
我只需要让她感激我的庇佑,在我成功掳获严昭的心增大赢的概率后,栾文终会甘愿做我的王牌。
044梁太太醉了一点不乖哦(上)
严昭在奎城考察了两天,盘了市中心远洋商场一千四百平米的地下室和一楼八百平的服装厂,远洋商场97年营业,05年被后起之秀隆城的华茂、侨城的广发挤兑得履步维艰,倾家荡产的商户争先恐后抛售店铺,严昭在这节骨眼上花费一千万的重金将濒临悬崖峭壁的远洋起死回生,仿佛湖潭里的炸弹,惊天动地的在奎城尘嚣直上。
严昭在商界素有奇才巨子的美誉,他曾在老牌枭雄曾纪文垄断码头的时期里,捡了他不入眼的荒郊地皮,以二十万的白菜价妙手回春,网罗了六百余小姐,建筑了名噪一时的简陋妓女街,03年梁钧时还兼任刑侦重案大队的二把手,他签署了扫黄批文,一锅端了严昭叱咤七年获利过亿的红灯区,逮捕了法人阿健,阿健在狱中自尽。梁钧时并不晓得是严昭的买卖,自此结下梁子,他晋升禁毒大队一把手后,矛盾激化胶着。
严昭变废为宝的事迹比比皆是,他投注的项目无一例外是前程锦绣,财源滚滚,他从不心血来潮,他的钱全部在刀刃上,不见血不罢休。
远洋不会是他的败笔,他必然有不与人知的目的,在我毫无头绪时,负责宅院安保的六子爬上了卧室的天台,我洗了澡正要躺下,飘忽不定的一声许小姐渗进玻璃,他吊挂在窗柩,双脚凌空,艰难说,“明日傍晚丽人美容馆。”
我怔了片刻,“严先生的意思?”
他摇头,“您只管去。
”
我如梦初醒,扼住他袖绾,“你是奸细。”
六子扒着木框,拉扯的吃力使他面目狰狞抽搐,他一字不吭,抓着暖气的铁栅霎那隐没在夜色里。
第二天早晨我扛着锄头去庭院种花,打发了警惕性极强保镖替我翻土,等四面八方的驻守都散了,我抽空寻觅六子,他像从未出现过,连一星半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