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我意味深长,“散了会,折腾珠宝楼了。”

梁钧时掀开杯盖的动作一滞,“你听了什么流言。”

“钧时,流言是假吗。”

嘶鸣的车笛在庭院响起,我发现停着的汽车没熄火,秘书在驾驶位翻找着什么,他迅速拿着一封牛皮纸信函走进玄关,他喘息着朝我毕恭毕敬鞠躬,“夫人,我送资料来。”

我注视着梁钧时接过信封,他打开浏览了一遍,面孔三分平和七分阴鸷,“忍了六天,不像你温驯的脾气,你是能忍一辈子的女人。是感同身受吗。”

他说完力道凶狠朝空中丢了手里掐出褶皱的一摞相片,洋洋洒洒坠在我脚下,尖锐的棱角割破裸露的脚踝,渗出淅淅沥沥的血珠,我疼得抽气,他很少暴躁,他是喜形不于色的男人,五年来争执都屈指可数,他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震撼了我。

我昏了头,一味排遣那份委屈,“佘太太和崔太太撞见你陪着栾文逛街,你不顾忌婚姻家庭,总该顾忌你的清誉前途。你一世英名要毁于一旦吗。是,我不像不顾全大局的女人,你有你的考虑,你衡量可为、不可为的标准,钧时,你早晨对我讲,二十年纤尘不染,栾文是什么。”

“她什么都不是。”梁钧时指着地毯散乱的相片,“你看清楚。”

我低下头,勾住我裙摆的赫然是我和严昭在侨城私会的照片。

我顿时脸色惨白。

秘书只瞧了一秒,便尴尬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说,“对方是匿名送到局里的,不排除挑拨离间的企图。”

梁钧时两手交叉抵在眉心,他太阳穴的青筋在幽暗的灯火下层层毕现,咬紧了后槽牙,“她安分守己,会有可趁之机吗。”

秘书不再辩驳,梁钧时踩着其中最亲密的一张特写,我偎在严昭怀里,眉梢眼角风情万种,他薄唇挨着我面颊,身后是万丈夕阳。

我四肢麻木而战栗,不由自主退了几步,墙壁堵塞了我的路,我退无可退。

梁钧时含有一丝嘲笑,“许安,如果不是这堆照片,枪抵在我心脏,我不信上面的女人是你。”

早知有东窗事发的一日,却没想到来得猝不及防,我眼底光芒尽失,沉寂如一潭死水,嘶哑开口,“你都知道了。”

他点了一支烟,手微微发颤,“你打算瞒我多久。”

我攥着染了血的衣袂,“你知道了多久。”

他大口吸食,“我在等你坦白。”

我被抽干了氧气,霎那瘫软,捂着狼狈的自己泪流满面,永不见天日是多么有趣的笑话,我的放纵,我的恣意而为,我释放的寂寞,我不加掩饰的享乐,它短暂却伤筋动骨,挖心蚀肉。

情债血偿,何其公平。

我犹豫着如何面对这一幕,是撒谎欲盖弥彰,还是和盘托出,梁钧时忽然撕开了我衣领,蹭干净了我肩膀涂抹的厚重脂粉,藏匿在海底的疤痕,浮现了它的全貌。

那象征着婚外恋的烙印,击溃了我仅剩的防线,我不战而败,自食苦果的一天,任何人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