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2)

严昭的发迹史,除了填补曾纪文金盆洗手的空缺,更关系到他生意的内幕,曾纪文的时代枭雄比比皆是,严昭年轻气盛没背景,如何也轮不到他来坐这把交椅。”

梁钧时把玩火柴盒,“盛安唯利是图,赚钱的买卖,他一概不拒。烟草,房产,店铺,赌场,酒吧,洗浴城,半个省灯红酒绿的场所,都姓严。他擅长置之死地而后生,局势越是诡谲,他越是用旁门左道相生相克。久而久之,制衡敌人便易如反掌。钧时,你顺水推舟接纳了他的饵,看似占据上风,其实你堕入了他的瓮中。与其单打独斗,不如效仿他一物降一物的谋略,既然铲他吃力,正好借刀杀人,炮火飞驰到至高点,只会消损,不会超出你控制的范畴。就在暗处推波助澜,大肆离间计,诱虎噬狼,狼绝地反击,穷凶极恶撕咬虎,两败俱伤。”

梁钧时摩挲着杯口的花纹,“虎是。”

林焉迟附耳和他说了三字,梁钧时动作一滞,“狼是严昭。”

林焉迟说谁是虎谁是狼不重要,虎狼斗已经是山穷水尽,再添你一条龙,哪有好下场呢。最后你是猎人就好。

梁钧时眯眼梭巡他处变不惊的神色,“焉迟,你这一招狡兔三窟,筹谋很久了吧。”

他云淡风轻,“各取所需。钧时,功成名就的征途中,不可能不付出代价的。”

梁钧时似笑非笑,“搞了二十年侦查,一线的枪林弹雨没少迎难而上。严昭是最无懈可击的一个。平心而论,我很发怵他。”他一语双关,“他的城府比曾纪文有过之无不及。”

林焉迟兀自饮酒,“严昭志在商界的宏伟霸业,你是求仕途安稳无愧道义。压根不是一路人,你死我活是必然的。”

“那焉迟你呢。你是哪路人。”梁钧时端着杯子,他喝了不少,脸颊有醺醉的红晕,但我了解他,他没醉,相反他无比明朗,他是名利场打磨的人精,适可而止的伪装,是自保,亦是试探,林焉迟摁住他的杯,“凭同僚的情谊,必要时候,我会协助你的。”

梁钧时一饮而尽,他眼底的混沌褪去,“曾纪文的产业,你很有打算。否则我不懂还有什么。”

林焉迟问他栾文你感兴趣吗,本质是相同的。

池里的水关闭了蒸热机,嗡嗡的噪音熄灭,我动弹一下,都会暴露。我僵硬窝在凹槽,此时我是麻木的,崩溃的,带一丝悲观的色彩。我有多么痛恨自己出轨,就有多么厌恶栾文的存在。

她是一颗定时炸弹,纵然梁钧时对她的感情不及对我深刻,如果是严昭安插的武器,是两方博弈的棋子,逢场作戏就有假戏真做的风险,何况她有大把时间使出浑身解数拴牢他,栾文无异于是我如鲠在喉的一根刺。

不除后患无穷,除掉又千难万险,她的分量不纯粹是女人而已,她有她的杀手锏,她的价值。在男人主宰的英豪逐鹿里,有价值的女人,轻易动不得。

我胡思乱想的工夫,梁钧时和林焉迟讲了告辞,我小心翼翼冒出上半张脸,忽然一瓣草药根茎飘至我鼻孔,我没忍住打了喷嚏,他刚迈出两步,顿时停住,循着声源凝视波浪泛滥的水面,“什么声音。”

我毫无征兆的插曲,令林焉迟也束手无策,“我没听清。”

梁钧时往池子的方向走了几步,“焉迟,似乎是女人。”

林焉迟仍面不改色,“是吗。你的职业病严重了。”

梁钧时意味深长拍他肩膀,“我的侦查能力,会分辨错吗。能使你魂牵梦萦,连约我喝酒都依依不舍揣在腰间带来的女人,想必是不简单的。”

后者迟疑了数秒,“算是。很特别。”

梁钧时难得有兴致,他整理着帽檐,随口问,“怎样特别。”

林焉迟瞥了一眼咕咚气泡的湖潭,“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