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乌黑如墨的剑眉和睫毛缀着水痕,抬手擦拭我湿淋淋的脖颈,“梁太太是旱鸭子。我不救你,你是不是要香消玉殒了。”
我汲取着空气,揪住他的头发防止再沉底,他挽着我鬓角黏作一团的青丝,“我是你救命恩人。”
他脸孔在我的视线中时明时暗,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他摩挲着我蓄水的沟壑,碧波荡漾的一刹,我耸动着颤悠了两下,他慢条斯理擒住,不知是冷是恼,我上下两排牙齿打哆嗦,“林先生不算计我,我还在池子外好好的。”
他笑容蛊惑得很,像极了窖库里一坛陈酿,掘地三尺见了天日,它笑里藏刀,浓中有淡,浓了醉人,淡了馋人,百转情肠摧心肝,“我的陷阱里,从不设计女人。梁太太又让我破例了。”
林焉迟将我困在大理石垒砌的水池壁,夹在他与石壁之中,身后寒凉刺骨,身前炙热似火,我不由自主瑟缩,拼尽全力搪塞他的攻占,男女力量的悬殊天壤之差,我未曾撼动他分毫,倒是精疲力竭,他细细抚摸我的脸颊,他指尖是不冷不烫的水珠,温度适宜,添了几分暧昧温柔,“梁太太,你猜我为什么引你来这里。”
他的侵略性是我无可抵御的猛烈,我仓皇无措蜷缩着,他膝盖抵住我,把我战栗的身体施展一分为二,“你稍后会知道。至于现在”
他捏起托盘内的红酒杯,“我先猜梁太太的用意。”
他一手饮酒,一手挑我下巴,“你的面向泄露了你走投无路。你利用我摸清梁钧时,查情人是第一步棋,第二步你想借我的手摆脱严昭,抹杀那段不可告人的桃色历史,你迫不及待要甩掉情夫,击败瓦解觊觎你丈夫的女人,回归你原本安稳的生活。”
蛇打七寸,他猜中了我全部心思,我将信将疑,“你也会看相?”
他似笑非笑,“还有谁会吗。”
严昭在梁钧时侨城的会议厅中也说了这话,我索性扒了湿透的衣裙抛上岸,只穿内衣贴着一汪杂萍,草药的叶子埋住我,白玉的肌肤若隐若现,出奇得诱人,却不色情,“林先生如何解决我的大麻烦呢。只是第一步棋就很难。那个女人存在了多年,梁钧时非常保护。”
林焉迟丝毫不装模做样,他贪婪便贪婪极致,坦荡梭巡我光裸的部位,他灼热的眼神尽处是我浑然天成的少妇的娇憨,“我有我的安排。梁太太静候佳音就是了。”
他一把扯住我,俯首吻下来,他的唇舌掠过我额头,我立刻从他腋下抽出右手捂住唇,他又一枚吻落在手背,犹如一条钻进肉骼深处的毒虫,咀嚼蚀虐我,拆入腹中,我无所遁逃。
他动作太灵活,我顾此失彼,他趁机一饮而尽红酒,储存在口腔,在我浑浑噩噩中,我眼前一黑随即呜咽着,甘甜醇厚的红酒滑过喉咙,蔓延在五脏六腑,抨击着加速癫狂的心跳。
我跌进他含笑的深不可测的瞳仁,那里是大漠星辰,锦绣雨露,是皎洁弯月,塞北雪丘,磅礴,戏谑,狡诈,又一望无垠。
在这个吻愈发不可收拾,我也瘫软在他怀中时,一名下属敲了敲门框,他压低声提醒说,“林先生,梁钧时上楼了。”
当头一棒劈下,我瞬间睁开混沌的眼睛,如临大敌厮打他,林焉迟顺势松开我,他侧身挪上岸,大理石瓷砖倒映着我跃跃欲试崭露的上半身,他蹲下按住我头颅,像哄婴儿的语气,“委屈梁太太憋着些。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和我衣衫不整同处一池,百口莫辩。”
我咬牙切齿,“你是故意的。”
他拇指流连在我由于倾身而隆起的丘陵处,温热绵软令他爱不释手,“你要的答案,很快会明白。”
他捡起浴袍,包裹在私密,有条不紊垂下帷幔,修长笔直的腿迈出池子,撂下一句,“他不离开,你别出来。”
我匿在砖瓦的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