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3)

我脸色阴郁,男人点到为止,没再扫我的颜面,我随着他迈上三楼,穿梭在散发着熏香的冗长的过道,越往里面,越是烟雾弥漫,雾白中泛着青,青得像蓝,有铃铛悬吊在屋檐的木梁,铃铛芯扎着流苏穗子,有风,有灯火,有谈笑风生的气息,只需一星半点,它也颤悠,熙熙攘攘,虚无缥缈,我察觉不对劲,抓着男人的衣服,“林先生呢。”

他鞠躬,“快到了。”

我蹙眉,“约了喝茶的。”

他反问是林先生答应了喝茶吗,他没亲口允诺,那是您的意思,林先生的意思,您得跟我走。

男人强词夺理的德行,和笑里藏刀的林焉迟简直如出一辙。

我被他坑了来,可我的确用得着他,这节骨眼能答疑解惑的,只有这位高深莫测的散户。

场面上散户的定义,游离在尔虞我诈的纷争之外,看似不问江湖事,实则他是十面埋伏。他既不与梁钧时分庭抗礼,也不同严昭鹬蚌相争,他戴着一副其淡如水的面具,卸下权贵的角斗场那恶俗的烟火气,在波诡云谲中声色犬马,不沾不抢,抵御多方的试探。

不具备狼子野心,我不信。consciousness

谁会无聊至极,浪费大把光阴做可有可无的陪衬呢。

男人将我送到一扇屏风处,停在了门外,他毕恭毕敬,“梁太太,林先生在等您。”

我想叫住他,吩咐他继续带路,一眨眼的工夫,他便消失无踪了。

我小心翼翼撩起摇曳的珠帘,水汽中荡漾着一缕缕药香,哗啦啦的水声由远及近,在密闭无窗的室内激荡着,眼前的一幕惊骇了我,我仓促一滞。

是衣不蔽体的林焉迟,他不着寸缕,从水池中跨出,随手捏了一条毛巾擦拭,不急不忙的坐在藤椅,他眉间流淌着露珠,像四五点钟的晨露,晶莹如玉,如珍珠,如雪,连他身下流泻的黄褐色的药水,都成了一池稀有的琼浆。

037交易

我没想到林焉迟会堂而皇之赤裸出浴,他不拘泥于男女之别,反而大方任由我观赏,他休息的软塌叠着两折鹅绒毛毯,凹凸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紧实,贲张,勃发,块状的肩胛呼之欲出,野性难驯。

从壮硕的胸膛到平坦的股沟,一串低洼的十字线,深浅不一,融合在人鱼三角的位置,像两节麻绳,枯藤蒂叶肆意生长,蛮横交错,演绎着浊重的原始的欲望。他的两肋、腋下、肚脐皆是枪伤刀疤,麦色的皮肤乍一瞧痕迹不明朗。

林焉迟具备独特的中年硬汉成熟老辣的韵味,梁钧时也如出一辙。少言寡语,运筹帷幄,千锤百炼历经世故沧桑,这些特质是社会精英的象征,他若风流,绝不放浪形骸,他若木讷,绝不食之无味。他谈笑风生,快意恩仇,儿戏风月玩弄风月可不受制于风月,他来去自如,自在随心,为情所困痴男怨女的故事在他的世界里一片空白。爱江山美人,爱红尘欢愉,又万花不染,他越是无波无澜,异性猎物越是趋之若鹜。

他翘着二郎腿,暴露得彻底,他意兴阑珊翻书,是一本古代宫闱素描的图画,他全神贯注欣赏,偶尔画得小了,他凑近了看,唇角笑意轻佻,恨不得画成了真,连莺莺哀婉的低吟也听得一清二楚,这一幕荒诞至极,我本能要回避,却发现门从回廊上了锁,像有预谋的请君入瓮,把我囚禁。糜艳的熏香四溢开来,林焉迟不疾不徐说,“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梁太太既然寻欢作乐,严老板可以,我不可以吗。”

他合了书本,不加掩饰他的巍峨体魄,“床笫上我并不逊色他。而且我不害臊,我是配合度高,柔韧度好,攻击性强的男人。我的原则,女人舒服了,才是真的舒服。”

我怒不可遏,刚转过身,太阳穴砸得晕乎乎,林焉迟的皮囊实在性感,他支着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