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3)

林焉迟沉默了几秒,“梁钧时期待着严老板做困兽之斗。”

严昭摇晃杯壁,颇有一番泰山崩于顶面不改色的架势,“我是堂堂正正的商人,无中生有恶语中伤,扰不了我。”

池潭倏而飞溅出水流,野性难驯的大鱼撕咬着抢食的小鱼,,极其残酷的惨烈,林焉迟趣意丛生,“势不两立的战壕,注定是风云变幻。南港风平浪静有十年了,梁钧时这辈子在血雨腥风的在官场打磨得执拗顽固,听闻他盯着最三教九流的码头,非要囊获点东西。我正发愁往后的生意,有严老板做出头鸟,我是千方百计要你长存的。”

严昭眼角余光下意识瞥我的位置,林焉迟的弦外之音耐人寻味,“睿智女人懂得的道理,将惹火烧身的言论堵在耳朵外明哲自保,替丈夫分忧的确算贤内助。可沦陷在风月泥沼的梁太太自顾不暇,显然是有心无力。这席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知,第四人晓得,严老板不像误事的糊涂人,一定拎得清的。”

林焉迟看出严昭对我正在兴头上,一时半会儿玩不腻,他操控我并不容易,我畏惧他不假,严昭这样地位的奸夫却不会任其摆布,林焉迟用偷情的筹码威胁我,等同制约了严昭,梁子宜解不宜结,他索性摊在明面,卖严昭的人情,也囚困我骑虎难下。

严昭、梁钧时之间除了资本博弈,更多是城府眼界谋略的较量,而林焉迟是目的模糊、奸佞莫测,他曝露的一切都不明朗。严昭把玩掌中的茶杯,“林先生和梁局是有渊源的,相比你我,你们是仕途的同根同宗。”

林焉迟神色讳莫如深,“是有一段同仇敌忾的历史。但过去的事了,我退役后各走各路,自然道不同不相为谋。”

严昭点到为止,他撂下杯子,有条不紊穿西装,“安分守己做买卖,梁局何必滥杀我这个无辜呢。林先生有什么纠纷是你的事,恕不奉陪了。”

他站起看了我一眼,率先撩开廊檐遮盖的帷幔,我不清楚怎样将不可告人的丑闻抹掉,我留给林焉迟的把柄太多,官太太出轨是致命的,它如果泄漏,能焚毁几十年相敬如宾的夫妻恩情,而五年的朝夕相处,在人伦道义男人尊严的屠戮中微不足道,我的红杏出墙有摧垮梁钧时的杀伤力,他不是凡夫俗子,他是手拥重权的禁毒一把手,他决定了隆城侨城时局的动荡与安稳,梁钧时的后院着火,他岂止颜面扫地,急火攻心下甚至引发对弈阵营的血流成河。

可我的软硬兼施无济于事,林焉迟不吃这套,既然牵扯了严昭,他应该有分寸如何压制,他虽目中无人猖狂桀骜,奸夫的恶名他不可能任由发酵,他不买账,有他的斟酌。

我一言不发跟着他转身迈下台阶,林焉迟在背后不慌不忙举杯,“严老板不必顾虑,我这人嘴巴紧。”

严昭丝毫不作驻足,他走得潇洒利落,“我有胆量睡,就有道行扛。”

等在垂花门外的阿荣阔步挑起帘子,他越过我头顶窥伺着饶有兴致喂鱼的林焉迟,“码头来信儿了,伊鲁的货十一点登陆,梁钧时五点就守着,我派人去打探,东南西北静悄悄的,不确定真假。”

严昭说走一趟便确定了。

车拐出朱红的圆拱门,我扭头瞧,硕大的匾额嵌在青瓦上,棠园。

我一激灵,我和梁钧时来过棠园,在前门的法式餐厅约会,怪不得待久了似曾相识,这里夏季有唱花鼓戏的小剧院,距离他和前妻的旧宅不远,恋爱时经常逛,故地重游,竟然添了偷欢的烙印。

车在一阵慢行后骤然加大马力,阿荣牢牢锁定在后视镜,“严先生,姓林的跟上了。”

不显山不露水的轿车追得凶猛,有豁出的苗头,我仓促中被颠簸得东倒西歪,严昭一手揽着我,一手扣住门把,林焉迟哪是善茬,拉得远他穷追不弃,方向盘扭得滋滋如同冒了火,我手无寸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