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3)

拖累了严昭斗赢他的血性,他二话不说抛了一枚打火机,击中阿荣的右脚,刹车像濒死的母猪惨叫,撞得百米之遥的树杈子颤了三颤。

林焉迟的私车紧随其后并排卡在公路,他端着游廊喝剩的龙井,几十里地的竞逐赛,茶水一滴不洒,简直是叹为观止的定力耐性。

“严老板好腕力。”

他视线似有若无徘徊在我脸颊,“朝严老板借梁太太五分钟。”

严昭皮笑肉不笑,“她做主。”

追到这份儿,不卖他的面子消停不了,我不情不愿靠近他的车,“你要说什么。”

林焉迟不疾不徐饮着凉透了的茶,“梁夫人猜出我的哑谜,长亭赏春宫图这事一笔勾销,我当从未见过。”

我半信半疑,“林先生的哑谜,这么值钱吗。”

他不置可否,“算是。”

我深吸气,“你讲。”

他眯眼念了风马牛不相及的十六个字,“红女绿男,灵蛇出洞,花拳绣腿,浑然天成。”

林焉迟是故意发难,谜题压根没头绪,我琢磨了好一会儿一筹莫展,他嗤地笑,“谜底在梁夫人的身上。”

我更茫然,他戳点着沾了零星露珠的唇瓣,“小舌头很灵巧。”他意犹未尽重播激烈的场景,“由浅至深,自下而上,循序渐进,青涩不失诱人,我实在迫不及待向梁夫人求教切磋了。”

我醒悟他在调戏我,怒不可遏踹他的轮胎,砰地一弹,车颤动起来,他开始是低低的笑,而后不加掩饰的大笑,我折返回去不胜其烦合拢了窗锁。权贵的本能是装腔作势,假设机缘巧合暴露了本性,大抵是老奸巨猾,一派风骚。

033 梁钧时隐藏的女人(下)

严昭晃悠二郎腿,纤尘不染的锃亮鞋帮时而射出一缕寒芒,他指节打着节拍,像烟花之地寻花问柳的惊世盗徒,噙着匪痞似的笑,偏头洞悉了我的心坎儿,“有事吗。”

我敷衍说有关钧时的,不碍着你。

他眼眸泛着层层秋波,喜怒不定搓捻着指腹,不置一词。

车穿梭过192国道,是波澜壮阔的一片海域。

这是我初次来码头,这片承载着一座城市的富庶、繁华、灰暗与交易的领地,蓝黑黄三色旗帜插在堤坝的沙坑,蓝旗象征南港口的曾纪文,黄旗象征北港口的邓三,黑旗是东、西港口的严昭,划线为界,互不干预,半尺高的旗帜在风中赫赫抖擞,三分天下的雄浑。

豪情万丈的船鸣呼啸,瑰丽的晚霞蒸腾苍穹,隐没在仅存的一丝光亮退却的漆黑后,货轮的一注汽笛直插云霄,青烟沸腾整片江洋除此之外鸦雀无声。

寂静得诡异。

十四年前,严昭横空出世,在南港曾纪文的地盘营生了五六艘运输船,从下九流的小打小闹,到突破法律的走私,踌躇满志开疆僻壤,那年的严昭,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年少轻狂,生杀掠夺,在曾纪文垄断码头的峭壁中逆流而上,历经九年轰塌了他驰骋半个世纪的江湖。

隆城风霜沧桑,江山易主,如今的南港,早已是三分春色。

严昭的车抵达码头,驶入北港口,兜了半个圈子,才悄无声息潜在西岸。

他夹着香烟的左手探出,阿荣抻出副驾驶底座的一只方形铁皮匣子,匣子里陈列着六七串炮仗,他敞开一条门缝,甩了一串,他力气大,炮仗线凑巧吊在了仓库的帐篷房梁上,噼里啪啦的撼动山河。偌大的海港顿时警铃大作,四面八方蛰伏的便衣握枪冲下甲板、货舱、树杈、烟囱,齐刷刷围拢了夜幕下静谧的南港。

梁钧时就在这群人的中央,他的两名副官指挥着包抄路线,他始终岿然不动,车灯忽明忽暗投映在他面孔,浓郁的月色镀了一层乳白的朦胧,他英武,也愈发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