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在这盘不同心同德的棋局里非常防范,维港距离檀府别墅之遥远几乎跨了一座城。
我抵达酒店特意在前台登记了杨丽的名字,想必严昭打过招呼,他出乎意料的很是了解我洗脱奸情的策略,前台小姐在我拒绝出示杨丽的身份证后,她笑了笑,慷慨输入在电脑中。
我询问了怎样避开摄像头,按照前台小姐陈述的路线乘坐货梯上四楼,电梯门朝两侧敞开,我摘了帽子迈出,幽暗的回廊的尽头伫立一名倚着墙壁的男人,晦黯笼罩着他,他耳畔戳着一部手机,自始至终没讲话,是对方在讲,我悄无声息靠近他,男人不经意瞥向地板摇曳的灯影,他迅速挂断电话,精缺无误定格在我的容貌。
他认清是我,警惕的表情一霎恢复自如,打开机壳取出sim卡,揣在口袋里,又插了一枚新的,接过我的女士礼帽,“严先生等您半小时了。”
我发泄着怒火,“这么远的车程,折腾我吗。”
他赔着笑,“严先生这段日子的生意多,四面八方的狗穷追不舍,谨慎省麻烦。”
我冷飕飕瞧着他,“阿荣。”
他颔首,“梁太太。”
“舌根子放规矩点,人与狗,你还没资格说。”
他照例笑,“我失言了,梁太太您担待。”
我若有所思盯着前面阔步带路的阿荣,想象着出十几年前这片尚不够富庶广袤的省份群雄逐鹿金戈铁马的画卷,富商旁门左道,靓女下海,男男女女溺在金玉锦绣的发财梦里,无所不用其极的焦渴而湍急扯下了人性的面具。
隆城最兴隆时期,经商的老板遍地开花,谁也没瞩目年轻气盛的严昭瞄准了码头贸易这块肥沃的土地,横亘浦江大桥、衔接六座地级市的南港,占据一个区县的面积,泊岸客轮货船在春夏秋三季多达五六百艘,可谓至关重要,拿下租赁权将是名副其实的老大,买卖、出口、财源滚滚而落,果然造就了乱世枭雄。
严昭适逢曾纪文把持灰色地带的末尾阶段,他的势力逐渐衰颓,严昭具备极精悍的眼力和敏锐嗅觉,他在风云变幻中顺利继承了旗帜,协助他争夺码头的关键骨干,阿荣,阿华。
阿荣是码头营生的黑砖,阿华是侨城场子的白板。严昭却在功成名就后,摇身一变文质彬彬的慈善家,实际是心狠手辣,表里不一。
阿荣驻足在一扇落地窗,他推开未开口,欠身让出一条空隙。我打量着每一处角落,我笃定有女人的气息,我的直觉一贯是百发百中。我立刻止步不前,在松松垮垮的露台纱帘后走出一名高挑靓丽的女人,是侨城度假村堵住严昭的方小姐,她飞奔向沙发端坐的男人,男人的棉质居家服在细碎的波光中泛着浅浅的鹅黄色,这颜色实在挑剔,而男人在鹅黄的衬托下,竟显得唇红齿白,欣长干净。
阿荣小声说方小姐来送一份资料。
030 严先生在我肚子里播种(下)
我嗤笑,“不必解释,严先生的红颜知己即使排到城门口,也和我关系不大。我记得她是侨城的。”
阿荣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