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得了如执掌。
窸窸窣窣的异响灌入方小姐的耳朵,她循着声源望向玄关,明媚讨好的笑容瞬间僵住,充斥着审视和敌意,“你是谁?”
她目光在我和严昭之间梭巡,她不认得我,她应该常居在侨城,严昭买了一套房子养着她。梁钧时没这些嗜好,但不代表我不清楚这种女人,她们依附男人吃香喝辣,对于有可能抢饭碗的目标,是如狼似虎的。
鞋柜没有合脚的拖鞋,我干脆脱了鞋袜赤脚,一摆三摇伏在玻璃屏风,狡黠翘下巴,“问严老板啊。他的宅子未经允许我能擅自来吗。”
我撒着欢制造误会,奸猾的男人笑而不语,捧着报纸耳听好戏,阿荣绕过我,躬身唤了方小姐一声,眼神瞟露台,她似乎不甘心,蹙眉抿着唇,“严先生,你答应过我的。这是第四次了。”
严昭漫不经心翻了一页新闻,指骨悠闲点了点沙发扶手,像听了,更像没听。
阿荣已经是拖着方小姐朝门外走,他断断续续安抚着她,走得远了含糊其辞,大约是严先生不会食言。
偌大的房间一刹安静下来,像什么插曲也没发生。严昭处理女人的果断决绝翻脸无情,着实惊愕了我。他看似多情,看似彬彬有礼,又铁石心肠,毫无回旋。我和这样的男人纠缠,是福是祸还真理不清。
檀香夹杂一束百合点缀着缕缕烟雾,空气中暗香拂动,气温出奇得燥热,不符合春寒的时节,我只站了一会儿,腋下汗渍隐隐渗出,浸湿了裙衫。
严昭在斑驳的浮光掠影中抽着烟,他的轮廓是虚无的,有云遮月的朦胧,我解着衣裳扣子,疾步迎上他,“钧时下班早,你快点吧。”
他挑眉,“快什么。”
耍嘴皮子我没优势,我索性一言不发,当我赤裸立在和他咫尺之遥的阳光里,他饶有兴致拧动着打火机的金属螺丝,“是梁夫人有需求,还是解决我的需求。”
他叼着烟卷一脸痞气,却停滞了吸食,镶嵌着黑玉的和田扳指从拇指坠落甩在我鞋尖。我垂眸,我记得他戴戒指,纯白的银环,墨蓝色的钻石,这稀罕的东西他之前没戴过,我正要弯腰捡,他开启了空调,暖融融的风徐徐绽在额头,他不阴不阳的嗓音,“我有要吗。”
他瞳仁噙着深邃的笑意,“梁夫人热吗。”
他原本温柔的脸色蓦地沉如海水,“穿上。”
我愣着没动弹。
我和严昭昨天不欢而散,他愤懑我招安蔡斌谋划反间计监视他,尤其我是替梁钧时考虑,又出面做林焉迟安插眼线的说客,他这三十五年都没被一个女人轻贱唬骗在股掌之中,他羞辱我的自作聪明倒是说得通。
我等了十分钟,他衣冠楚楚读着报纸,连一点眼角余光、一点反应都不曝露。
拼耗耐性我完全不是严昭的对手,坚持只会自讨苦吃,他风平浪静看着我重新一件件穿上,我讶异他是真的没反应,冲动在他面颊上荡然无存,他哪里是那个在陌生街巷众目睽睽下抱着我痴缠的男人。
我心不在焉系腰带时,下体蔓延的凉风我才意识忘了穿内衣。严昭撅折指缝的半支烟,捻灭在烟灰缸内,他拾起遗落的蕾丝,支在指尖把玩,“梁夫人,你风月的手腕,我该甘拜下风。”
我目不转睛对视他。
“你明白欲擒故纵,欲拒还迎的精妙分寸。美色是女人的铠甲,防死不夺生,智慧是女人的长矛,生杀掠夺,予所予求。我这人别的毛病还好,唯独喜欢将染指过的不论人和东西,盘踞为私有物,梁夫人的丈夫,总归是丈夫。”
他弃了那使人面红耳赤的内衣,从容淡泊逼近我,“我不顺眼的,威胁到我的,乱七八糟的男人,梁夫人懂得取舍才好。”
他并拢的两指合成山坳的形状,辗转在我锁骨,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