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子弹像一帘雨幕,速度猛烈近乎是虚无模糊的,齐齐射向百米之隔的枪靶,严昭厮杀之锋狠,林焉迟反噬之锐利,简直出神入化。
比拼越来越险象环生,两人的面容自始至终风平浪静,如同这一刻的博弈根本无关索取人命见血封喉的景象,仅仅是玩具。
靶心密密麻麻的筛子孔遍布了十几个,靶杆颤抖着拔地而起,带动了一抔飞扬的沙土,混沌之余遮天蔽日,完全依靠技术冲破瘴气,辨认靶心,两柄枪各自只剩一粒子弹,严昭寸土必争,92f的子弹出膛慢了零点零一秒,他却完美追剿在和靶心一厘米之遥的位置,犹如染了麻醉剂的钉子,迷晕了林焉迟占尽先机的子弹,两粒交错而过,紧随其后的那一发严丝合缝扣入十环。
我屏息静气攥住拳头,严昭不疾不徐收了枪,“承让了。”
他话音未落,顷刻间林焉迟的子弹也刺入靶心,它在刚才追逐中因为风速锐减失去了最好良机,但后力强悍,子弹抵在严昭的那颗旁边,钉得更深入,像两只夜空闪烁的鹰隼,折射出的一缕光芒惊心动魄
021 严先生也不过是奸夫
林焉迟望着支离破碎的枪靶,他合住保险栓,“严老板,彼此承让。”
严昭明显猝不及防,在那样穷追不舍的紧要关头,先钉入靶的弹头必胜无疑,他凭借腕力反超林焉迟的子弹零点零一厘,最终被他又稳又狠的后力持平。
严昭注视着靶心决定输赢的两颗枪洞,他弯着似有若无的冷笑,“林先生好枪法。”
林焉迟利落取弹夹,“严老板同样是我交锋了各国枭雄遇到的射击技术最精湛的对手。92f虽然是枪中猎豹,但高出一倍的射程,能百发百中只有严老板。”
严昭似乎了如指掌,他幽邃的眼睛里淬着一缕凌厉毒光,“林先生的本领,恐怕不单是参与维和练就的,国际战事不足以使一个人的枪法出神入化。”
林焉迟掂量繁重的枪柄,神色讳莫如深,“严老板怀疑我另有一重身份。”
严昭舌尖舔门牙,他漫不经心把玩保险栓,“屈居梁钧时之下做缉毒组长,林先生的志向未免太不成气候。他资历比你久,战绩旗鼓相当,你必然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图谋。”
他揭开得直截了当,林焉迟面孔蓦地一凛,他一言不发挥手示意保安撤了枪靶,“严老板猜我是什么图谋。”
严昭吧嗒一声拉开枪膛,他微眯眼,“官场商场邀请林先生一叙的人不计其数,你唯独应邀我,或许是志同道合呢。”
林焉迟轻笑,“严老板这艘船,道行浅的人掌舵很难,我恰恰道行不够。”
严昭不再接茬,片刻的鸦雀无声后,男人等得不耐烦,他叼着烟卷张望,“各打出八个十环,不相上下。”他拿不准主意,“加赛?”
林焉迟朝保安点了下头,对方从仓库搬了一座新靶,插在三寸下的地皮里,严昭接住男人递来的弹夹,男人屁股卡着桌沿,一副嘻嘻哈哈的下流相,“打到深更半夜,你俩也难决雌雄。”
我忽然萌生出试探他们的城府究竟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的念头,这两人都将与梁钧时争夺不休,我要替丈夫摸清脉络,最大限度了解敌人的底细。
我招呼保安过来,附耳交待了句,他很快按照我的吩咐抬了一根碗口粗细的水管子,阀门拧开,水柱像遮天蔽日的洪汛,顷刻从天而降笼罩了方圆几十米的标志物,目之所及一切苍茫混沌,飞溅的水珠混淆了视线,不止旁观的我如同瞎子一般,界线外瞄准枪靶愈加险阻。
我在严昭身后说,“给起始到终点的距离设置障碍,谁突破了障碍,谁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