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他松开我,不作停留和我擦肩而过。

我心不在焉返回球场,桌上的洋酒换了一壶茶,这场谈笑风生的斯文交锋,实际波涛迭起,分不清谁占据了下风,先我一步抵达的林焉迟吩咐球童安排什么,他落座说与其下棋,不如玩枪,严老板感兴趣吗。

严昭指节弯曲,杂乱无章敲点着膝盖,“赌注呢。”

林焉迟视线飘向晚霞深处巍峨的峰峦,“一个条件。”

严昭盼着便是这样的结果,他答得干脆,“乐意奉陪。”

严昭的枪我曾见识过两次,伯莱塔92f,尽管是一顶一的硬家伙,可和林焉迟的相较,明显后者的枪在市面更稀缺,唯独黑市有,各国的特警都不配置,一则价格贵,二则杀伤力强,包括执行任务十有八九会命悬一线的缉毒警,对于抓捕毒贩的活口是相当热衷的,招招致命的枪械会酿成无价值的灾祸,例如此时捏在林焉迟手里的沙漠之鹰,二百米射程,堪比狙击枪威力,金色的枪柄锃光瓦亮,晃得半山腰铺天盖地的阳光也黯然失色。

林焉迟看向严昭的枪,“严老板的射程不吃亏吗。”

严昭的反应极其坦然随和,“不要紧。”

林焉迟一言不发盘踞西北方,严昭驻守在东南方,四十五度角断崖式并肩而立,呈凹凸的蜿蜒形,球场的保安取代了球童,在五十米开外的土坡上调整枪靶的距离,林焉迟挥手,那人挪动了十米,他再挥手,又追加十米,在八十米后,他拉开保险栓给枪上膛。

严昭摘下拇指的玉戒,“再加二十米。”

枪靶缩成渺小的黑点,我连它的形状和轮廓也看不真切,严昭在枪发力的锥形后座上垫了一支弹簧针,延续射击弹力的,可92f本身的性能差了不少,没真功夫撑着也无济于事。

男人双手兜在口袋里,默不作声吸烟。

凌厉的劲风席卷着一声枪击,严昭的第一枪出乎意料脱靶了。

金属子弹蹭着最外层的一环边缘倏地蹿出射击场,淹没在繁茂的草坪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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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不改色吹拂着枪口弥漫的青烟,“手滑。”

一旁把玩弹匣的林焉迟丝毫不惊讶,他表现得对这一幕早有准备,“我笃定严老板不可能中靶,果然。”他瞄准风声鹤唳中摇摆的靶标,他脱靶得更离谱,甚至一环没触碰,沿着底下的空隙溜之大吉,他勾唇,“否则就没意思了。”

严昭耐人寻味说,“林先生什么不缺,屈居人下可惜了。”

他们似乎在试探彼此武力道行的深浅,前三枪打得惨不忍睹,虽然旁观者一瞧就晓得不是真实水平,但偏偏演得悠闲精彩,倒不像刻意为之。

梁钧时记录的机密档案涉及严昭的底细非常详实,他是贩卖可卡因的散户发家,在云南最暴乱的澜沧江流域混迹了一席之地,据说他的根基就埋在那边,埋得很深,他之所以肆无忌惮,是梁钧时动他只不过动九牛一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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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枪法出色到无论多险阻恶劣的环境仍百发百中,至于林焉迟,想必是不弱的。

我不记得在几枪后,林焉迟先射中九环,旋即严昭正中靶心,而且是触目惊心的穿靶,将红色十环硬生生飞驰出靶子,凿了一颗空空如也的洞,洞外是草木皆兵的山林湖泊,仿佛画了一幅战鼓硝烟的金戈铁马,林焉迟气定神闲眯眼,指腹摩挲着保险栓,神情微微有一丝浮动。

保安重新换了靶子,我站在视野一览无余的角落,三连发,五连发,八连发,此起彼伏的枪鸣直插云霄,震撼得寂寥旷野地动山